《金瓶梅》作者的局限性

剛來北京時,住良鄉,當時才開始大規模拆遷,村裏還有人家沒搬走。一個坐在台階上老太太聽我說從黑龍江來,很誠摯地說:“來這兒就對了,你們那兒淨吃棒子麵。”問她聽誰說的,她說聽她媽說的。老太太將近九十,沒別的信息來源,隻能用母親的話做法典。

山野村民見識有限,奇談怪論當個笑話看沒什麽,讀書人可不能同樣標準。俗語“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古代並沒什麽儀器能一窺宇宙的奧秘,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兒童啟蒙讀物《千字文》開篇就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人不可不知宇宙之大,更不可知宇宙之大,而心懷狹隘,地心說都不成立了,一鄉一土何以能為天下準繩,做賢愚的標準呢?曆來中國人以謙虛為美德,正源於對天地萬物的敬畏之心。
吃這方見識少無傷大雅,叫外鄉人幾句蠻子也可忽略不計,《金瓶梅》作者思想也囿於時代、個人學識有一定的局限性。這是個大題目,先簡單列舉,以後的文章中再細說。
第一,雖然作者清楚地表現出西門慶問題的根源在於他恣情縱欲,但仍把女人的魅惑當做誘因。
第二,呈現出人性又否認人性存在的合理性,簡單粗暴地通通歸結為一個“淫”字。
第三,濫用權利發獎品,虛偽無情的吳月娘隻因“不淫”而得善果。
第四,故意惡心讀者,偏醜化又太過寫實的色情描寫即便為了揭露也不該那麽難看,讓人懷疑作者對真正的風花雪月到底了解多少。
第五,有些地方不夠細致。如春梅後來的老公周守備,全書從頭跟到尾,仍是麵目模糊,讓人看不出這到底是個啥人。
第六,不肯留名,寫出書扔下就跑,雖然當時小說非正經書,這樣的態度還是讓人覺得作者對自己的作品不夠重視,顯得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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