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是融融第一次參加正式對社會賣票的演出,她是三把bass之一。
音樂劇。故事背景,發生在我們這個小城,2000年前。
完全是一支純業餘的隊伍。大到公司小領導,大學學生,音樂學校老師,小到7,8歲學童,演員,樂隊加合唱班,超過一百人。每星期一到兩次,斷斷續續練了差不多有一年。
遠遠看她一身黑衣黑褲站在舞台上,扶著琴,安靜,莊嚴,我很感動。
好朋友看了我發的照片,笑回,後浪到了。
十幾年前的那個小肉蛋蛋,已經會在我的衣櫥裏找她喜歡的衣服了。找到了,笑著看我一下,用眼睛打個招呼——不用問可不可以,媽媽一定會說可以嘛。隻有一次壓低聲音罵她——你太大聲了!沒看到Lina在床上睡覺!到底是小孩子,想著自己的時候,就忘了妹妹!
演出完了,我在門口等。觀眾散場了,他們要留下來收拾器材打掃衛生。能租這樣正式的場地已經不容易,自己多做一點就可以省一點。
坐到車上,居然有點沮喪,媽媽你們今天來看的這場沒有昨天的好,昨天有更多的掌聲和笑聲呢!
真的嗎?到最後觀眾都站起來鼓掌,兩個小時都不覺得長——居然沒有昨天的好?!不信。
跟著孩子們一起長,總是怕錯過什麽,還總是錯過。上次舞蹈隊演出,她們租了一個大Bus,說家長可以跟著也可以不跟。我一猶豫,說那你就自己去吧,我們在家等你,以為都是輕車熟路了,沒什麽大不了。結果回來說,隻有三個小家夥是自己,別的都有爸媽陪。——真是後悔,恨不能讓她們再去一次我替所有人開車。
我經常說,我這10幾年跟孩子們一起,身在其中的時候總覺得特別慢。可是一回頭,居然已是經年。連老三,都已經上小學了。
說起老三入學,還有個小插曲。
她生日比正常的入學截止日期晚正好兩個月。我們這裏規定,晚6個月以內理論上可以跟著這一波,但是要家長寫個書麵申請意思一下。本來我沒有打算讓她跟這波的,但是她有個死黨,倆人真的從穿尿兜起就一塊混,混完托兒所混幼兒園,天天見麵還動不動就又親又抱。人家大幾個月理所當然今年入學----那個媽媽也跟我說,她們能一起上學就好了----為什麽不呢?
我於是就申請了,人家也痛快批了。
可是可是,上了一個月課,被老師叫去談話,那個,你們考慮讓Lina在學前班多待一年嗎?
當然沒有。為什麽?
嗯,她好像還沒準備好哦。好像這兩天都不太高興。
真的嗎?那我回家跟她談談再答複你們。
回來問,怎麽回事?學校不好玩?
。。。不能像在Kindergarten 一直玩。。。還要寫作業。。。
那倒是。但是Flori在哦。你不是跟她坐一起?
不是,現在Sarah坐我旁邊——老師說,我們倆不可以坐一起(我差點笑出來,換了我也肯定不能讓坐一塊啊。她家大姐的原話是,這倆單獨的時候,也沒什麽危害性,在一起,就是人生大災難!——跟我家老大交流的,這倆大的差一歲,曾經同一個after school組,跟同一個老師在同一個音樂學校學琴。經常同台演出,交流切磋對付小家夥的方法)
接著補充,而且,老師要買的一個本子媽媽兩次都忘了。。。
怪我怪我。以為一年級的小豆包沒什麽事送進去就可以了。看來一點懶都不能偷。
那你想跟著上還是我們在學前班玩一年?
我要跟著上。
好吧。哄了哄。又跟老師談一次----上完這學期吧。不行再換也來得及。
開始每天有意識多花點時間給她----都不記得倆姐姐出過這種狀況。倆月後開家長會,老師評價是,換了個人一樣。不是孩子換了,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換了。
原來的假想是,這個小的還不一切都水到渠成,水到了才發現,哪條渠都得新修。
還要邊修邊改進,隨時準備應付突如其來的變故。
還要邊後悔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