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外編》
XIX
第十九首
失敗者
The Defeated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In battles of no renown
My fellows and I fall down,
And over the dead men roar
The battles they lost before.
The thunderstruck flagstaffs fall,
The earthquake breaches the wall,
The far-felled steeples resound,
And I lie under the ground.
O soldiers, saluted afar
By them that have seen your star,
In conquest and freedom and pride
Remember your friends that died.
Amid rejoicing and song
Remember, my lads, how long,
How deep the innocent trod
The grapes of the anger of God.
在一場無名的戰鬥中，
我的戰友和我倒在戰場，
戰鬥在死者身上咆哮，
以前，他們也打了敗仗。
旗杆轟然傾倒，
地震裂開護牆，
遠處倒塌的尖塔傳來回響，
我在地下安躺。
喔，士兵們，從遠處向你們致敬，
他們知道你們的命運怎樣，
在征服、自由、自豪的時候，
請將你們陣亡的戰友牢記不忘。
在歡天喜地、載歌載舞中，
記住，我的孩子們，有多久長，
有多深邃，那些無辜的人們
踐踏在上帝憤怒的葡萄上。
二 0 二二年三月十九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這首詩，是《詩歌外編》中的第 19 首。
這首詩不容易理解。詩中的“我”與戰友們都已戰死沙場 —— 失敗者。他們倒下 的地方也是以前失敗的戰爭中士兵犧牲的地方。這裏，詩人想要告訴讀者的是: 戰爭 不管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總要有人犧牲，對犧牲的人來說，戰爭總是失敗了。所以， 第二節描寫了戰爭的毀滅性場麵: 旗杆倒了、戰壕的護牆裂了、教堂的尖頂塌了，“我” 也躺到了地下。第三節是對活著的戰士說的: 雖然戰爭可能勝利了，人們 “從遠處” 向 戰士致敬，但是，他們沒有看見陣亡的戰士。所以詩人告訴活著的戰友: “請將你們陣 亡的戰友牢記不忘。” 第四節，用了《聖經》中的典故:
“And another angel came out of the temple which is in heaven, he also having a sharp sickle. And another angel came out from the altar, which had power over fire; and cried with a loud cry to him that had the sharp sickle, saying, Thrust in thy sharp sickle, and gather the clusters of the vine of the earth; for her grapes are fully ripe. And the angel thrust in his sickle into the earth, and gathered the vine of the earth, and cast it into the great winepress of the wrath of God. And the winepress was trodden without the city, and blood came out of the winepress, even unto the horse bridles, by the space of a thousand and six hundred furlongs.” (Revelation: 14:17-20)
“又有一個天使從天上聖殿的至聖所出來，他也拿著一把鋒利的鐮刀。另有一個 天使從祭壇那裏出來，他有權掌管火。他向拿著鋒利鐮刀的那位天使大聲呼喊說:‘伸 出你鋒利的鐮刀，收割地上葡萄樹累累的果實吧，因為葡萄已經熟了。’天使就朝著大 地揮動鐮刀，收割地上葡萄樹的果實，然後把葡萄樹和果實都扔進上帝憤怒的大酒榨 裏。馬在城外踩酒榨，血就從酒榨裏流出來，漲到馬的轡頭那麽高，流到 1600 斯塔迪 安那麽遠。”(啟示錄:14:17-20)
詩裏說:“那些無辜的人們”，應該是指戰死的將士們，他們的流血犧牲，就像 是《聖經》裏提到的“上帝憤怒的葡萄”榨出的葡萄汁吧。
原詩四節，每節四句。譯詩雙句押 [ang/iang/uang] 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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