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外編》
VI
第六首
別再問我了,我怕一定得回答
Ask Me No More, for Fear I Should Reply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Ask me no more, for fear I should reply;
Others have held their tongues, and so can I;
Hundreds have died, and told no tale before:
Ask me no more, for fear I should reply—
How one was true and one was clean of stain
And one was braver than the heavens are high,
And one was fond of me: and all are slain.
Ask me no more, for fear I should reply.
別再問我了,我怕一定得回答;
我想我也可以,像別人那樣緊閉嘴巴;
幾百個人都死了,他們沒把故事告訴人家:
別再問我了,我怕我一定得回答 ——
有過一個真誠的人,也有一個純潔的人,
還有一個人的膽子,比高高的青天還大,
還有個人喜歡過我:怎麽他們全都死啦。
別再問我了,我怕我一定得回答。
二 0 二二年三月十五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這首詩,是《詩歌外編》中的第 6 首。
英國詩人阿爾弗萊德 · 丁尼生 (Alfred, Lord Tennyson, 1809-1892)的長詩《公 主》(The Princess, 1847)中有“Ask me no more” (“別再問我了”)一段詩句,豪斯曼 的這首詩一定是模仿丁尼生的。
詩裏,詩人沒有告訴我們,別人要問他的是什麽問題?也沒有說為什麽他請別 人“不要再問”了?更沒有說為什麽他“怕一定得回答”。但是,從第二節的內容看,詩 人不想回答的還是關於死亡的事情。他不明白的是:一個“真誠” 的人、一個“純潔”的 人、一個“膽子比高高的青天還大” 的人、一個“喜歡過”“我”的人,怎麽會都死了?這 是詩人不敢回答,也無法回答的問題。
有的豪斯曼詩歌研究學者還對號入座,把第二節中列舉的四種人一個一個找出 名字來,比如,說“純潔的人”是指他的戀人摩西斯 · 傑克森,喜歡過他的人是摩西斯的 弟弟阿達爾貝特,等等。不過,我想,還是把這首詩看作是詩人對死亡的一般看法更 好,不必一定到詩人周圍去找具體的人物。
原詩共兩節,每節四句。譯詩雙句押 [a] 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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