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詩歌》
XLII
第四十二首
A.J. J.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When he's returned I'll tell him - oh,
Dear fellow, I forgot:
Time was you would have cared to know,
But now it matters not.
I mourn you, and you heed not how;
Unsaid the word must stay;
Last month was time enough, but now
The news must keep for aye.
Oh, many a month before I learn
Will find me starting still
And listening, as the days return,
For him that never will.
Strange, strange to think his blood is cold
And mine flows easy on,
And that straight look, that heart of gold,
That grace, that manhood gone.
The word unsaid will stay unsaid
Though there was much to say;
Last month was time enough: he's dead,
The news must keep for aye.
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 喔,
親愛的朋友,我已忘記:
你以前曾經關心的時間,
對你來說現在已毫無關係。
我哀悼你,而你已不會注意;
沒有說出的話就讓它留在嘴裏;
上個月還有足夠的時間,而現在
卻要永遠保留那個消息。
喔,要花幾個月我才能意識你已不在,
而這之前,我仍會無比驚奇,
靜聽,時間一天天地回來,
對他而言,這是不可能的冀希。
奇怪呀奇怪,想到他的熱血已經冰涼,
而我的卻還在暢流不已。
端正的容貌,黃金的心腸,
優雅的儀表和剛強的氣質:均成往昔。
沒有說出的話就讓它不再說出,
雖然這個消息必須告訴你;
上個月還有足夠的時間:他已死了,
那麽,就永遠保留這個消息。
二 0 二二年四月五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更多的詩歌》中的第 42 首,與前一首第 41 首一樣, 也是悼念詩人的摯友慕希斯 · 傑克森的弟弟阿達爾伯特的。題目 A.J.J.就是他名字的縮 寫。豪斯曼在倫敦專利局工作期間,有一段時間,他們三人合租一個屋子,住在一起。 後來,傑克森去了印度,豪斯曼與阿達爾伯特一直保持很親密的友情,直到 1892 年 11 月,阿達爾伯特突然得傷寒病去世。豪斯曼寫了兩首詩懷念他。這就是其中之一。
詩中,詩人說他有一個消息(或“有話”)要告訴他,是什麽消息或什麽話呢? 詩人沒有說。有學者認為這是因為豪斯曼愛上了他,所以想告訴他:“他愛他”,但沒 等來得及說出口,阿達爾伯特已經去世。不過,也有人並不同意,因為毫無可信的證據能證明他們倆有任何性方麵的關係。有的學者認為,豪斯曼是想告訴他朋友他剛在 倫敦大學得到拉丁文教授之職,而阿達爾伯特曾在那裏念古典文學。那是一個可能性。 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我們隻能存疑了。也很可能,詩人隻是要籠統地告訴我們:有 時候,我們總認為有足夠的時間告訴我們的好朋友什麽事情,但忽然他走了,於是, 沒有說出的話就成了終身的遺憾。事實上,詩歌和小說一樣,詩裏寫的不一定就是詩 人的現實生活。
詩中,詩人反複強調的是他的朋友已經不在,而他要告訴他的事情,卻已經不 可能再告訴他了,所以隻能永遠保留起來,讓讀者感到無限的惆悵和遺憾。
這首詩的第三節比較難以理解。頭一句是說,詩人適應他朋友的死訊,要幾個 月的時間。第二和第三句是說,在適應這個噩耗之前,他還是會“驚奇”,會“靜聽,時 間一天天地回來”。這裏可能是說,對還活著的詩人來說,日子還是與以前一樣那麽一 天天過下去;但是對於死者,時間的回來已經是“不可能的冀希”了。
原詩五節,每節四句。譯詩雙句押 [i] 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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