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春天到鄭州參加展銷會,展會快結束還有不少貨沒賣出去,這時恰好中牟縣一個貿易公司來聯係,要把剩餘的貨全部買下,貨到付款。經理正愁還要往回運,很爽快地答應了。
午飯後我和司機去送貨,貿易公司一位青年帶路。路不好走,溝溝坎坎,跑了三個多小時到了一個破舊的貨場,對方來了自稱經理的人,大約三十多歲,臉頰有一道刀疤,他笑容可掬,使刀疤顯得紮眼,握手功夫我看見他胳膊上有刺青,不過什麽圖案沒來得及看清楚。他把我讓進一間徒空四壁的房子,既沒有辦公桌,也沒有家具,亂侃了一頓他的企業如何如何輝煌,這個地方是他的貨場雲雲。然後他說會計到鄭州辦事還沒回來,說著就要拉我去吃飯,態度熱情有加,我十分堅決再三推辭,心裏不由得犯嘀咕。趁他打電話功夫我借口上廁所,去院門傳達室打聽看門的老頭,老人說:這個地方閑置了很長時間, 不知道這幫人是幹什麽的,進來出去的我也管不了。最後還綴上一句:出門在外多長點心眼。我再問,老人什麽也不說了。這一切讓我打了問號:千萬不要碰上騙子,十萬塊錢的貨丟了不得了。
我到後麵停車的地方一看,幾個民工正在卸貨,我對司機說:他一直沒給錢,恐怕要上當,趕快再裝上!
領路的青年想攔也攔不住,隻好跑去喊人。我們剛剛把攔貨的網兜罩上,還沒拴緊,‘經理’跑來了,他一改剛才的麵孔,露出一付凶神惡煞的模樣對我們大喊:‘不準走,來了就不能走!’
我說:‘你不拿錢,不能卸貨,明天到鄭州提貨?’
他手裏拿著半頭磚大哥大,喊道:‘快點,快點,快點來,他們要跑了!’,薄暮中他臉上的疤痕顯得異常清晰。
我對司機說:‘趕快上車走!’
‘經理’氣急敗壞,對我們喊:‘你敢走就打斷腿!’
那個領路的同夥在前麵攔著車,司機是個很機靈的青年,他把方向盤往左一打,閃開那個攔車的,猛踏油門,說時遲那時快,蹭地一下竄出老遠,拐出大門,瞬間車開到路上,我們什麽也不顧沿著顛簸的小路猛跑。我回頭看,那‘經理’搭一輛農用三輪車攆我們,幸好這裏偏僻,路上車少,我們的車是新的金杯大頭車,他在後邊隻能望車塵而莫及了。
回鄭州清點了一下,非常遺憾還是掉了一箱貨,估計是叫他們偷去了,經理倒沒埋怨我們,還誇獎我們機靈,沒有出大問題。這一趟連汽油損失一千多元。
後來我的同事又幾次碰到騙子,不過都沒有這次驚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