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NEVITABLE INDICTMENT OF DONALD TRUMP
副題：我很清楚梅裏克·加蘭（Merrick Garland）將對唐納德·特朗普起訴。這隻是時間問題。
OCTOBER 11, 2022, 6 AM ET
原文出處：The Inevitable Indictment of Donald Trump - The Atlantic
上一篇提到加蘭不但是規矩達人，而且，他處理事情就是不憤怒……
這會讓他看起來與憤怒所定義的時代精神格格不入。 2021 年 1 月 7 日，當喬·拜登 (Joe Biden) 宣布加蘭為他的司法部長提名人時，他似乎奇怪地超脫出了前一天的國會暴亂，他在接受提名時隻簡單的提過一次，並將其稱為“昨天在華盛頓發生的事件”。他解釋說，“起義”表明“法治不僅僅是某些律師的口頭禪”。即使考慮到加蘭傾向於過度考慮他的措辭，他的結論也感覺像是一個超級不給力。
隨著司法部對特朗普的調查，司法係統的合法性麵臨風險。當然，MAGA 群體絕不會將對其領導人的起訴視為“合法”。但全國的非MAGA群體的看法也很重要。必須強調的是，如果司法部（對特朗普）提出起訴，（司法部希望）公眾將其視為對事實進行嚴格審查的產物，而不是報複的衝動。起訴反對黨的候選人，如果發生，應該是不得已的，別無選擇之舉。
很難不把加蘭想象成另一個時代的角色。當我向他提出這個建議時，他開玩笑地抗議（我認為），引用了一個對 60 多歲男性非常重要的酷標誌。 “你知道，我參加了 1974 年的布魯斯·斯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音樂會，喬恩·蘭道 (Jon Landau) 在他的著名專欄 The Real Paper 中寫道。 “我看到了搖滾樂的未來。”
當加蘭在法庭上工作時（工作，不是開庭。本老漢注），他偶爾會通過播放“吸血鬼周末樂隊”（Vampire Weekend）的歌曲來引導新職員了解他的特質，其中包含一段“誰TMD在乎牛津逗號？” 這很有趣，因為該樂隊與他示眾的文化波譜相去甚遠，而且因為拘謹的司法部長自己永遠不會說出這句話。滑稽的是，工作中的加蘭確實非常在意標點符號。
加蘭喜歡一切都按部就班。作為法官，當他要求他的職員準備閱讀材料時，他們會手持尺子梳理。行與行的邊距必須合適，以便於他們按文字的重要性在旁邊畫線標記。一條平行的線意味著辦事員認為是他該注意的材料；三重線表明了論點的症結所在。當加蘭找到有效的方法時，他堅持使用它們。他可能是最後一個使用 WordPerfect （老舊電腦文字處理軟件。本老漢注）的美國人。
加蘭就任司法部長時，對如何執法有美國的傳統認知。他告訴他的助手，他希望他能幫助降低全國的政治對立怒氣。他相信他可以利用該部門來恢複在特朗普執政期間似乎逐漸消失的文明態度。
這份新工作的樂趣之一是它提供的司法部的執行力。作為一名法官，他無法挑選擺在他辦公桌上的事情。案卷就是案卷。現在他可以在上班前對早報上的一篇文章讀出想法，然後早上 9 點走進他的辦公會議，堅持要求該司法部對此采取行動。
每天，加蘭都不斷遇到關於令人震驚的騷擾事件的故事，這是一種全國性的粗魯和憤怒流行病。空乘人員冒著人身攻擊的風險要求乘客戴口罩。校務委員會官員收到了死亡威脅。警察因工作而受到指責。
加蘭想對這種行為舉有所作為。司法部開始積極起訴非法的暴力威脅，為了威懾而尋求嚴厲的懲罰。但令他沮喪的是，這些努力被證明是無效的。無論他提起多少訴案，司法部都無法阻止大量粗俗謾罵威脅發生。是美國文化存在嚴重問題，“社會問題存積”（a dyspepsia，原文用詞）破壞了集體共存和健康民主實踐的可能性。
今年，當他開始了解這份工作的局限性——美國社會生活中靠區區司法部無法解決的諸多問題——他開始意識到國家危機的深度。他的公開評論開始顯示出一種警覺。 5 月，他回到哈佛發表畢業典禮演講，發表了一份關於民主健康狀況的嚴峻報告。他用來強調當下緊迫性的曆史比喻是司法部於 1870 年成立（美國內戰結束後5年。本老漢注），當時它的任務是粉碎新生的三K黨。盡管演講塗上了帶有希望的優雅音符——對於該類型演講，令人振奮的服務號召是必不可少的——但很難避免其潛在的悲觀情緒，他警告說“情況可能會變得更糟”。
在我 6 月份的訪問中，有一次我稱加蘭為“製度主義者”，我認為這是對他政治氣質的無可爭議的描述。聞言，他轉頭對自己的助手道：“我想我從來沒有用過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如果我願意，他們會查加蘭以往的發言，他說。但他確信他從未說過。
我很驚訝他會抵觸這個詞。我想他是要讓我明白，他對民主所麵臨的危險充滿應對活力——並且對戰勝它們需要采取什麽措施並不天真。僅靠規範不足以阻止一個堅定的威權主義者。他的想法並沒有完全逆轉；激進化梅裏克·加蘭是不可能的。但進化在發生。加蘭對製度功能的信心開始動搖。
由於他的樂觀情緒受到挫傷，以及他對民主迫在眉睫的威脅的高度敏感，他開始表現出對對抗的更大興趣。沒有比他願意與特朗普就藏在海湖莊園的敏感文件發生爭執更鮮明的例子了。搜查前總統的家是史無前例的。執行搜查令時，他知道特朗普會政治煽動這一事件——他甚至可能鼓勵他的支持者做出暴力回應。
處理特朗普問題，加蘭最近表現出一種以前很少有人與他聯係在一起的好鬥性。當特朗普開始攻擊FBI對海湖莊園的搜查時，加蘭要求法院解封被扣押文件的清單，實質上是在揭露前總統的謊言。加蘭並沒有被動旁觀特朗普粗暴指責FBI栽贓證據的攻擊行為，而是熱情地支持聯調局。由於特朗普的律師試圖利用一名同情他的當事法官來減緩聯調局的調查進度，加蘭的律師以直截了當的簡報作為回應，沒有絲毫顧忌的跡象。 （“原告再次暗示他本可以在離任前解密這些記錄。然而，與以前一樣，原告既不曾表明，更不用說證明他確實采取了這一步驟。”）
這些文件可以被解讀為一個連載的敘述，每一期都添加了關於特朗普對文件處理不當和誤導調查人員的新細節。 8 月 31 日，該部門將一張照片塞進簡報中，展示了在海湖莊園 (Mar-a-Lago) 地毯上排列的機密文件。這既是對證據的忠實編目，也是狡猾的花招。加蘭允許該部門發布一張肯定會植入公眾腦海並引導新聞周期的形象。 Lawfare 將該文件的全部內容描述為“展示武力”。
在海湖莊園案中，加蘭第一次在法庭上麵對特朗普。他可以說是並不急於與特朗普對陣。但現在他進入位置，他正在戰鬥，像是在為了司法部的聲譽而戰。在我們的采訪中，加蘭提醒我他自己曾經是一名檢察官。明顯在暗示他知道如何獲勝。
時不待人，過度細致可能會阻止讓特朗普承擔責任。 到2025 年 1 月 20 日，梅裏克·加蘭可能失去他現在的工作。他的職位可能被極右翼的人物占據。任何可能的共和黨總統都會在上任第一天就放棄對唐納德.特朗普的指控。
起訴特朗普的最後期限實際上比下一屆總統就職日要早得多。根據大多數檢察官的說法，法官會給特朗普將近一年的時間來準備審判，也許會更長一些。那不是特殊待遇；這是法院安排大案的方式。
如果特朗普因他在 1 月 6 日國會暴力事件中的角色被起訴，考慮到司法部將呈遞的大量證據，他可能會得到更多的時間。如果證據包括機密文件，法院將需要弄清楚如何處理，這是另一個延誤的來源。
根據指控，審判本身可能需要一周或長達六個月。這意味著加蘭必須在 2023 年春末之前提出起訴，這樣該起訴才有可能在政府更迭之前達成陪審團的裁決。
加蘭麵臨的令人痛苦的難題也是一個能解放他的現實。他不可能在政治上獲勝。他要麽激怒右派，要麽讓左派失望。無論他做出什麽決定，他都會變得非常不受歡迎。他將不可避免地在相當大一部分民眾中損害他深愛的機構的聲譽。
麵對如此令人不快的選擇，他真的沒有選擇。因為無論怎樣做他都無法避免將美國進一步撕裂，他將根據證據做出決定——以及這些證據是否能說服陪審團。作為一個對規則有近乎形而上學信仰的人，他會允許自己應用他的規範文本（canonical texts）。
這就是他在過去幾個月裏試圖強調的解釋。每次他被問及這位前總統時，他都會回答：“沒有人能淩駕於法律之上。” 他顯然很沮喪，因為他的回答未能讓懷疑者滿意。我相信他對特朗普的起訴將證明他是認真的，“No one is above the law”。
全文完。
本老漢後注：“法大還是黨大”，曾是那個偽“共和國”的一次公共討論。結果是自然而然的。替代了“愛新覺羅”的新姓，“共產”，怎麽會讓一個莫名其妙的什麽“法”來攪局，*_*？此刻的新皇登基過程恰是那個多年前公共討論的有趣腳注。美國，則不同。共和國。“沒有人能淩駕於法律之上”，在這裏不是口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案例。
特朗普與加蘭的係列演進，會成為美國曆史的重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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