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亡。
作為官宦、清流、士子,可以殉國,抗清,出家,退隱,哪一樣,其實都可以,還有一個選擇,投降、仕清。
可恨吳偉業,遊移不定。
不能死,不拒敵,不出家,本想退隱,可是陶潛,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做得了的。逼迫之下,最終還是違心地去了北京,成為大清瓦解南方漢人反抗意誌的一枚棋子。
悔之晚矣。
“苦被人呼吳祭酒,自題圓石作詩人。”
臨死,不做祭文,也算洗盡鉛華,不明不清,一生隻留個詩人的身份。
國破家亡,應出大詩人。
為官不善鬥,為士不風流,空負海內文名和美人愛慕,怎麽辦?還可以做屈陶李杜。
詩千篇。
以牢騷也好,以恬淡也好,以狂放也好,以苦悶也好,發文人之心聲,下時代之烙印。在明末清初的大變局,曆史選擇了誰呢?
就是吳偉業。
“浮生所欠隻一死,塵世無由識九還。
我本淮王舊雞犬,不隨仙去落人間。”
這裏的“淮王”,指的就是對他皇恩浩蕩的崇禎帝。而他愛慕的卞玉京,由於他的懦弱與退縮,被國舅爺江南選美選中,抓去了北京。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這樣一個苦悶的人,成就了一代詩才和詩名,卻雙雙辜負了崇禎大明,和秦淮美人卞玉京。
“燈前才一笑,偷解砑羅裙。
薄幸蕭郎憔悴甚,此身終負卿卿。”
請看,寫出“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大才子,如何錯過“酒壚尋卞賽,花底出陳圓”的大美女。
也分兩個小視頻,這是第一個,講初遇:
也許屈陶李杜,就是這麽練成的。愛欲和鬱悶,創作的兩大源泉。再簡單點,四個字:
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