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提議這個主題,當雪晶舉出活動的牌子,我是一臉懵瞪的,差點忘了自己也曾花樣年華,是否該幾曾回首。
人生的分水嶺是17歲,確切的說16歲,家裏就決定了我的方向,剩下的就是準備就緒。
當爹娘送我上飛機,感性的爹隻顧著眼淚汪汪,確認我是否帶足了所有東西。理性的娘說了一句,往前走,你沒有回頭路。
我沒回頭看他們,顧盼流連不是我的風格,雖然我知道他們一定目送到看不見我。
從那一天起,就徹底的離開了爹娘的厚愛和保護,開始了浪跡天涯。
如果人生早晚注定要喝五味雜陳的雞尾酒,是慢慢的在歲月的長河裏各種滋味細細品味,還是酸甜苦辣鹹淡臭香一口悶好,誰也說不清。也許娘知道我一飲而盡也不會一醉不起吧。或許她信了江湖術士的話,我是石中隱玉,需要千錘百煉才能顯出溫潤。養在溫室裏隻會落得孤芳自賞。娘看人一直眼神很獨到,很不幸的,多年以後,我的眼睛也有了她的毒辣,能很快穿透現象看到本質。
她放逐我兩年,等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後才來看我,她看到我能做出可口的飯菜,不再丟三落四麵露欣慰。她要給我洗內衣褲,我不自在的搶下時,我的神情是尷尬,她的表情是複雜。當爹娘的希望孩子成長,真到孩子不再需要他們,漸行漸遠,還是會落寞吧。
17歲開始,對也好錯也罷,一路開掛往前衝,一直牢記娘的那句話,沒有回頭路。我明白那句話的份量。沒留下回頭的習慣,也少了後悔和糾結。因為沒經曆過“體製醬氣文化”的熏陶,身上也少了那份獨有的匠氣,對享受過製度優越性的人心裏那種留戀也無從體會。早早的明白叢林法則,也擁抱了文明社會的遊戲規則。以至於有人在不斷的衡量是否海歸或在國內創業,我聽起來像天方夜譚。
17歲,像在沙漠裏艱難跋涉,氣沉丹田集中念力,循著光的方向盡快找到綠洲,走出荒漠。所有的精力耗盡還是不夠用,要麽生存下去,要麽被淘汰出局。我沒有整塊睡覺的時間,公車,地鐵,課堂,隨時隨地能打盹兒,練就了不倒禪,頭不偏不倚坐著安然入定。
18歲,與怦然心動的愛情插肩而過,無花也無果,我們輸給了距離,我沒有流淚,也沒時間無窮玩味自己的情感。
18歲後半段,所有機會的大門敞開,有自己去主動爭取的,也有天上掉的餡餅。直到今日,還會不斷有大大小小意外的餡餅砸來,很可能是老天的垂愛,也許是與人接觸中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灑下過蔭涼,從小到大耳濡目染娘,她的所作所為從無刻意。你如果問她說人生是不是修行的道場,她會問你,啥是修行,人活一輩子,不就是讓自己和別人都好過嗎?
想到自己的孩子,無論如何我不希望將來他的18歲活的像我一樣匆忙。願他的花季盡情的綻放,在愛情的魚和熊掌裏選擇何去何從,在愛情的體驗裏,流淚歡喜。他可以買酒來消憂愁,也可以回家找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