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送姐姐回學校。我本來是想要早上送她,這樣我的回程可以避開traffic,還可以趕上煮晚飯。可是她說她填的報到時間是下午3:00~5:00。她想要我陪她,晚一些回來,traffic之後再回來。
我本不是一個堅持的人,在不需要原則的事情上。既然她已經做了安排,我就沒有反對。開車的路上,我問她難道真的想回來念community college,她說有考慮,好像覺得也沒有不可以。我真的有些無語,跟她說如果你真的打算轉學,那現在趕快申請,你不可能回去讀community college,你隻能往上走,不能往下走。你如果回去念了community college,你申請別的學校怎麽解釋?她想了想,打消了念community college的念頭。然後就開心地想著學校裏 abroad 的 program,我非常鼓勵,然後很奇怪地問她,你不是想轉學嗎?她說既然不決定轉了,就想想可以參加哪些program。到底是小孩子。
然後我問她以前不是很喜歡她的學校嗎?她說在家裏住久了,竟然有點不想回學校了。不過,她也知道,過了一兩周,她又會喜歡學校,不想回家了。大概她就是這樣的小孩子吧,我跟她說我在她的年紀,已經有男朋友了。然後她反問我,不是應該等到那個對的人嗎?我說確實是,不過也不必那麽苛求。
快到學校的時候也快三點了,她還不想去學校報到,跟我說想要我陪她走走,我說好,就去了她學校附近的mall。在陽光下走路,還可以看到美麗的櫥窗,我覺得也是一種享受。其實我已經很不喜歡出門,總是宅在家裏,自己也覺得似乎不是太好。跟著她一起走在街上,心情還是很舒暢的。
她說想坐下來聊天,我說好,我們去買咖啡。買了兩杯上次她介紹的這個mall裏她覺得最好的咖啡店裏的咖啡,我們找到一個桌子,她的背後是竹子,我很喜歡。她要的是冰咖啡,我要的是熱咖啡。她說有點不想回來,不想開學,在家裏住習慣了。又說在學校裏沒有朋友,點頭的朋友是挺多,不過沒有知心的朋友。她是她中學的朋友中唯一一個讀這個大學的,另外倒是有幾個在附近的大學,她總是去那個學校,跟他們聚會。我說你自己的心都不在你的學校,你怎麽會有知心的朋友呢?或者你轉去那個學校,她又說不願意。確實,那是個好的學校,不過我也覺得不合適她。我覺得她就是適合私校,她不太會自己去主動出擊,不像她的妹妹,妹妹是可以從容麵對各種情況的。我不會反對妹妹去公校,雖然我跟妹妹說我也是希望她上私校。妹妹說那要花很多錢,我跟她說這個不用她擔心,由我來考慮。
姐姐跟我說起來她不知道以後想做什麽,我告訴她,我在她的年紀,我也不知道以後想做什麽,甚至到了現在,我也不太知道。不用那麽擔心,就跟著現在的選擇走,直到發現自己想做的是什麽。我回想起自己的青春歲月,在出國之前,真的也是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好像就是一個花瓶,內心是對未來的恐懼。後來出了國,事情都需要自己去麵對,不會也得會,就這麽鍛煉出來了。尤其是婚後,還成為了母親,就拳打腳踢地好像什麽都會了,要我麵對生活,我完全沒有恐懼。雖然曾經不願意麵對生活。
看到她的猶疑,我有種心疼。當初迎接到她的那一刻,我是如此地感動,我沒有想到我會生出一個這麽漂亮的小孩。她從小自帶光環,走到哪裏都是引人注目的那一個,讓我自己都不敢太放鬆自己,不希望別人對她的媽媽失望。可是,沒有想到她的靈氣慢慢消失,她總是沒有安全感,總覺得被人偷窺。她甚至要把iPad上的攝像頭用膠布貼上,說有人可以通過攝像頭看到周圍的一切。反而是她的妹妹,生出來的時候跟她比,簡直是醜小鴨,可是慢慢地,竟然盛開,顛覆了我最初的印象。大概,世事弄人,沒有什麽,是定數。
不過,跟她聊了我的過去,她似乎安心了些。我說你不用這麽著急,慢慢的你會知道你想要的,哪怕一直不知道,也可以跟著已經的選擇,再尋找自己的興趣。然後,我跟著她去報到,她又接受了COVID的檢測,還要等結果,學校的車把她帶去了學校統一隔離的地方。我跟著她做完這一切,也已經過了5:00,開車回程,天已經暗了下來,竟然看到了太陽落山,驚歎著眼前的壯觀,在紅綠燈前拍下了覺得怎麽也拍不出來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