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霞和山花姐姐曬自己收藏的寶貝,自卑感油然而生。我數數了家珍,沒幾樣能拿得出手的,更沒有薄積厚發的遠見卓識。
我打小是個窮光蛋,窮像一道閃電貫穿生命的主軸。
常常丟三落四,錢放大衣口袋就健忘,換季的時候一掏兜才發現,跟撿了錢一樣激動,我爹說,也就你還有臉高興。
窮就算了,還窮大方,本來要交學校費用的錢,上學路上遇到隔壁老王家小二,小二一句沒吃早飯餓的慌,我立馬掏錢給買個燒餅。
虧空的賬目,跟我爹說其實很好解決,爹會把錢給我補上,然後叮囑一聲,別讓你媽知道。
可作女就是有找抽的潛力,非愛挑戰權威,一五一十告訴娘。
奇葩的血脈果然傳承,娘會把餘額補給我,還給我點餘份,交代餓了給自己也買一個燒餅。
我放心了,這個應該是親娘沒錯。
出國的時候,爹抱著我哭,我以為是舍不得親情,還自作多情的說,爹,我會常回家看看,爹回了一嘴,我就是怕你回來,把護照和錢都給老子收好了。
前路迷茫,我打起了精神,雖然沒再丟了大件入不敷出,但還是感覺手頭緊。
有陣子壓力大,大姨媽不夠風調雨順,朋友的老公是個中醫,這哥們很仙,每天看診名額有限,還需報上生辰,把脈前有儀式感,隨他給藥師佛上三柱香。
說我生理問題不大,我有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的氣概,能開創,不能守成,有財不入庫,必須有個能管倉庫的幫我才成,而且要我早生貴子,孩子是我的福星。
眾裏尋她千百度,我的帳房就在燈火闌珊處。
在佼佼者中,來了一位毛遂,應征的方式出奇製勝,假扮丐幫,每天到我家蹭飯,這個梗,文革兄和古紙兄應該記得。
我不愛吃的他全包圓,不管我做的多難吃,奉行碗光,盤光,盆光的三光政策,會把用過的餐盤全部整理幹淨,然後預約下一頓要吃的餐點。我心裏嘀咕,壞菜啦,肯定是我作惡多端,前世的冤家找上門討債啦,我隻能以身相許來償還了。
得,就他吧,上交了庫房鑰匙,我就是一甩手掌櫃。
帳房先生兢兢業業,跟我匯報每筆支出,我心裏很煩,就說你決定,你做主。我隻負責簽字畫押。
年終,帳房會做報告總結,盈利的會說,掉鏈子的地方也交代,我肯定成績,對於掉的鏈子,隻說下次小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盡心盡力的是別人,就不能太事兒媽。當然,用人之前盡量睜大眼睛別選豬隊友是必須要把關的。
對於我的支度,帳房基本都一條過,隻有一次我鬧著去韓國全麵整修麵子工程,帳房說啥也沒給我這比預算,行,蒜泥狠,我給你記著。
閨蜜給我吹耳邊風,你這樣不行,要留個心眼,別哪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我說沒關係,我不想患得患失的活著,就算被賣了,我身懷絕技,還可以靠賣身活著,不用擔心。
其實我心裏還是有點忐忑,提前在走廊打聲招呼,看在我沒功勞有苦勞的份兒上,萬一我一窮二白了,希望行行好,也有人出錢給我買個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