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一位著名翻譯家曾經撰文:翻譯外文著作時,要力求“信”、“達”、“雅”。這種提法有一定的正確性,在實際的翻譯過程中,許多翻譯家,卻很難能夠真正做到這一點。
要準確地翻譯一部外文作品,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例如,把中國先秦思想家老子的著作《道德經》,準確地翻譯成法語或其它語言,而且能夠完全把握老子的思想,在全世界都很難找到一位這樣的翻譯家,因為中國人自己對《道德經》的理解,都存在許多歧見:簡直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是由於中文特征形成的:因為中文是一種非常不準確的語言,尤其是古漢語)
真正優秀的翻譯家,其本身就是優秀的文學家、思想家、藝術家或哲學家等,當然,他必須是語言學家,必須了解這兩種語言文字的曆史文化背景。例如,英語與法語,它們都屬於歐洲語係,兩種語言非常接近,尤其是語法結構。但是因為形成這兩種語言的曆史文化背景的不同,這兩種語言文字中,各有許多詞匯,都不能從對方語言中準確地找到相對應的詞匯,來準確地表達詞義精髓。因此,現代翻譯家們都借助對方的詞匯,不經過翻譯處理,直接引用。這就是現代語言學家所稱呼的“外來詞”。
在一種語言文字中,“外來詞”的多寡,象征著這種語言文字是否為“成熟語言”的標誌。例如,英語中本身不存在“磕頭”、“苦力”等中文中司空見慣的詞匯,因為歐美曆史上根本不存在“磕頭”的這種肢體動作,也不存在像中國的那種現代奴隸似的“苦力”,所以他們直接用“磕頭”、“苦力”等的發音來表達。又如,日語在明治維新前,與中文一樣,也是一種非常不準確、不完善的語言文字,後來大量地引進“外來詞”和“外來語法”,日語才逐漸完善,形成一種“成熟的語言”。
現在許多翻譯家,他們可能接受過良好的這種語言的專業教育,但是他們未必能夠完全了解產生形成這種語言的曆史背景,因此在翻譯的過程中,可能不能準確地掌握這種語言真正的內涵。例如,把法語著作翻譯成中文,因為法語屬於拉丁語係,是基督教文化的載體,因此法語中沒有多少的表達人與人之間的等級觀念的詞匯。如“夫人”、“太太”,在法語中隻有一個詞(Madame)來表達,而且在近代、現代法語中,這個詞是對所有已婚女人或三十歲以上的女人的“尊稱”(天主教文化始終尊敬婦女,而且婦女之間的地位是平等的),而中文中這兩個詞卻有明顯的等級區別,因此在翻譯的過程中,必須了解“翻譯對象”的實際生活階層。例如許多中國人可能讀過《鮑發利夫人》,但是鮑發利是位生活在社會中下層的普通婦女,翻譯成“夫人”,是不符合中文實際的,因此把它翻譯成《鮑發利太太》,才是比較準確的。
現代許多翻譯家,都借助雙語詞典,如《英漢詞典》、《法漢詞典》等。但是這些詞典的解釋,並不完全準確。例如,前幾年在中國流行的一部法語翻譯小說《情人》,法語是《Amant》,而“Amant”這個詞在《法漢詞典》或《漢法詞典》中都解釋為“情人”。然而,在法國人的實際生活中,“Amant”這個詞指的是,沒有感情或沒有多少感情的男女之間,有性接觸的關係;也就是說這些男女之間的聯係偶帶,主要是“性欲”,不是“感情”。因此把“Amant”翻譯成“情人”,實在是牽強附會。準確而言,把它翻譯成“性伴侶”,才比較貼切。而且這部小說的確是描述法國“性伴侶”之間的事情,而不是真正的拉丁“情人(Amour)”之間的事件。
現代許多翻譯家,在翻譯的過程中,都盡可能地使用文學語言,盡可能地把語言文字翻譯得非常優美,這就變成了文字遊戲,卻不管原著的具體情況。例如,世界流行的巨著《哈利·波特》,作者本身就是寫給青少年看的,因此,這部小說主要是以幻想、離奇的故事情節,來吸引青少年的;而不是依靠語言文字的文學性,來吸引成年人的目光。據我所知,許多學習英語的法國人,就是讀這部小說來學習英語(他們在娛樂中學習);可見這部英語原著,是比較通俗而淺顯易懂的。可是我看了台灣翻譯家彭倩文以文學性的語言,翻譯的《哈利·波特》,我想高小生、初中生讀起來是比較困難的;而我讀的法語版的《哈利·波特》(當時我僅僅認真學了一年多的法語),閱讀時卻不太困難。不能否認,彭倩文是優秀的翻譯家,但是,彭倩文忽略了原作者的本意和目的:童書,就是給青少年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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