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潔塵------一個美得不寒而栗的名字。
作品:《美得不寒而栗》, 滿紙滿頁噴濺著美得不寒而栗的文字。
由是恍然:中國的文字,假如駕馭的功力夠火候,真的是可以美得不寒而栗!
“我在散文方麵的偶像是台灣的簡楨,濃烈華麗淒迷凋傷。”
好一句“濃烈華麗淒迷凋傷”!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懷?一種怎樣的閱曆?一種怎樣的感悟?
潔塵的語匯,有她獨特奇妙的組合,令讀者每每眼前一亮:
“這些雜誌,在期刊市場上都是屬於高端雜誌,有著濃厚的精英知識分子的傾向,而且還有這京城特有的端肅和佻達的奇妙混合。”
像“端肅”與“佻達”這種詞匯,用得很精準到位又不同凡響,顯出作者的博學與老到。
“ ‘一個青年的自白’ 和先前那本《我的死了的生活的回憶》,以及《埃伯利街談話錄》的部分章節,都給我帶來相當美妙的閱讀體驗,巴黎,文學,藝術,交遊,友情,背叛,執著,懺悔,放浪形骸,光怪陸離。。。。。。人生和文學交融的既晦暗又絢麗的那些時光,那些內心,那些情感,其魅力穿越一個世紀到達今天而不衰。”
“巴黎,文學,藝術,交遊,友情,背叛,執著,懺悔,放浪形骸,光怪陸離。。。。。。”連續十個詞語的排比,如錢塘江潮撲麵而來,氣勢磅礴,排山倒海。
光從書名和章節名字,就可以看出作者的匠心:
《美得不寒而栗》:已經顛覆了傳統漢語的邏輯習慣:美,怎麽可以和不寒而栗相擁在一起?
其實何嚐不可?在真正的美的麵前,我們會被震撼到毛骨悚然,渾身浮滿雞皮疙瘩,興奮得四肢發抖,瞪目結舌,這難道還不是不寒而栗麽?
《一個由花香設的局》:聽起來香豔之中帶著幾分吊詭,令人不禁聯想起法國電影《香水的故事》。
《流水是一種豪華的意象》: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賈樟柯鮮豔一些了》:把“鮮豔”這個詞用在男人身上,本來應該帶出幾分脂粉氣,可是用在賈樟柯身上,依然男人氣十足,隻是少了些“塵滿麵,鬢如霜”的滄桑。
《春天的窸窸窣窣》:是巴黎春天的時裝秀?還是楊玉環的“雲鬢花蓮金步搖”?還是春姑娘身上那件碎花裙子從青草地走過來的聲音?
《你沒有披肩,我沒有靈魂》:用這句簡單的話來泡妞,百發百中!
潔塵說:
“陌生人的聲音真舒服。完全的陌生,連語言也隔絕。但能明白,那些竊喜,那些啜泣,那些鍾情,還有那麽多的哀傷,都明白的。不在乎他具體歌詠什麽,就要他不知所雲地唱著。要說,誰在乎呢?誰真的管他怎樣?他唱的為他自己,我聽也是為我自己,都是各取所需。”
鍾情文字的人,又何嚐不是如此?不在乎具體寫的是什麽,就要不知所雲地寫著。要說,誰在乎呢?他們/她們寫的為自己,讀者讀著也是為自己。都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