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座終於不再抓我同去買時裝

 

太座終於不再抓我同去買時裝

 

太座喜歡逛商店，尤其好買衣服。我們每次換工作，搬到一個新地方找住處時，她都要選離大型購物中心（mall）近的地方。她自己去也就算了，還總拽著我去，一趟至少兩個多小時。有一次，我見她把商場的成人女裝一件一件，仔細地翻了個遍，又要轉戰去童裝部（說是為女兒）；我怕她太累了，就關心地說：“我知道你喜歡做義工，不過像doing inventory（盤點）這樣的重要工作，咱們最好還是留給人家商店的正式職工吧！”

 

跟她逛商場時，給她提包，跟著跑，弄得我筋疲力盡不說，更頭疼是領導時常要我評價她選的衣服。這可不是件好幹的差事兒。要是說”好”，她會說，“你一定是嫌我挑得的件數兒太多了，想讓我好歹買一件，你好回家上網，沒門兒”; 要是說“不好”，人家會說：“我知道你特疼錢，見這件兒貴點兒，你就成心挑毛病，不讓我買。”

最要命的的是回答這樣棘手，充滿敵意的問題：“這衣服套在模特身上，挺好的嘛，為什麽你說我穿上不好看？”恐怕，微軟，穀歌這些以挑剔著稱的公司麵試新雇員時，也不會出這樣刁鑽的題啊！害得我心力交瘁。

 

可能是從小一直住部隊大院，麗人年輕時總喜歡選色調暗淡，老氣橫秋的樣式。結婚十周年時，她要買一件薄外套，顏色漂亮的都沒看上，最後穿上件土黃色，至少大兩號的來問我怎麽樣。我順口說了句：“跟出土文物差不多，不用回國去看兵馬俑了。”不懂忠言逆耳，她反指責我嫌貴，故意sabotage（顛覆），不讓她買。一賭氣，買了下來。後來隻穿了一次，放了幾年，就捐給救濟低收入家庭的福利商店了（the Good Will Store）。

 

不知為什麽，進入中年以後，熟女的審美觀反倒變了，開始往年輕處打扮（四十歲才想起紮耳朵眼兒，開始帶耳環），這原本無可厚非，可人要“貴有自知之明”，買衣服要揚長避短，不能完全跟年輕人一樣。

 

有一次，孩兒他娘看上了一件無袖的 T-shirt ，我警告說不合她豐腴的身材。她不聽我的，非要穿上試一試。從試衣室出來，得意問我：“怎麽樣，不錯吧？”我掃了一眼，驚訝地說：“你怎麽進去一趟就改嫁老美了，成Mrs. Armstrong 了。”

 

從此以後，太座很少再抓我去跟她逛商場，買回來的衣服，也隻是在不打算要時，才問我式樣如何。按她的說法是：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問我隻不過是利用我，好幫她下最後退貨的決心。正可謂“人盡其才“，“知人善任”。

 

老城

*笑話，別認真。寫於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