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純屬虛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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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潮
時光回溯2003年早春,一個煙雨朦朧的下午,在中國大陸珠江三角洲台山地區,一座潭江支流河的石橋上,一位身披雨衣神情淒戚的女子正怔怔地望著渾濁的河水出神。。。遠處的兩岸孤零綴著一、兩垛圓堡,看不清是否為石砌的碉樓;稍近的河邊船正靠岸,載著戴蓑衣鬥笠的放鵝人掄著竹竿吆趕著鵝群;麵前橋旁是幾棟農家小樓,鐵柵門瓷磚牆,看的見庭院裏的摩托車,還有幾抹紅彤彤的年對春聯-----在這昏暗陰冷天地裏唯一的幾痕暖色-----她原想象此地會看見湛藍的天空,襯著水邊路旁高樹上怒放的朵朵朱紅木棉花,鮮豔潤澤,詩意盎然。
她,當然不會輕生,隻是在一場沮喪的工作麵試之後,再一次落寂惆悵而已。廣州深圳,全問遍了;東莞中山,早尋過了;惠州也去了;台山也來了。一兩小時前,她正披著雨衣坐在摩托的士的後座上,穿過賣穿山甲等野味網兜的菜市場,超過掛滿雞鴨籮筐的雙鬥摩,路過打磨奇形怪狀工藝品的石料廠,滿懷希望地往台山某鎮趕路見工;一兩天前,她在廣州父母溫馨舒適的家裏,清晨自個到某公園閑逛, 傍晚陪媽在另一公園散步;一兩周前,她在一個熱帶國家的家裏興致勃勃打點行裝準備回國找工;一兩月前,她在那個國家市中心一幢摩天大樓裏英語結業考試;一兩年前,她在北京歡天喜地做出國的最後準備,意氣風發,躊躇滿誌。。。一兩年後,她在距那鎮數千裏之外客廳的風扇下寫完了《風林有靜柯》,記錄她在那波方興未艾的房產浪潮中遇見的人,看見的事。十年後2013一仲秋深夜,她坐在離台山數萬裏之遙的書房裏,靜靜地開寫這篇《房潮》。
話說人生如戲禍福相依,童諺裏描述的更簡單:小孩哭著尋覓他手中掉落的糖球,結果沒找到但發現一滾動的玻璃珠,於是跟著玻璃珠一路追去遠處的坑裏,發現坑裏躺著一隻金蛋。這一小故事並不離奇,與白梅的那一段經曆竟然非常近似。
戲劇性的轉折其實非常偶然。當悲催失意的白梅一籌莫展之時,電話了一位平時不想打擾的舊識,希望被她指點一下迷津。結果因她之緣結識了一對夫婦------普通海外學人,卻是房產方麵的行家裏手,正是打算落葉歸根,一切有備而來。。。就這樣幾經周折,白梅陸續醬油了一些海歸、海待、海鷗的聚會,更確切的說是房產討論會-----因為無論什麽名目的聚會,野餐、舞會、卡拉OK、遠足、爬山,不管聊天哪個國家的風土人情,歐、美、加、澳、日韓、東南亞,最終話題都會集中到激烈討論國內幾大熱區的房產上。每一次聚會返家後她都會挑燈夜戰,上網把聚會收到的名片逐一猛搜深查,這些人的海外專業背景可謂是五花八門,他們自己也大都言談不忌身家幾何,總之是千差萬別。大家回國或擬回國都是希望事業更有建樹,發展更增空間,生活更添幸福,同時他們都擁有共同的一個心願------那就是在這一波他們研究追蹤已久的房產預熱中掘上幾桶金,尤其是那些在2、3年前的2000年股市網絡泡沫中驚險逃出的幸運者,急尋投資焦點已經迫不及待了。
在這樣熱衷房產的氛圍強勢渲染下,以及市麵上聲嘶力竭的樓盤招徠聲中,加之剛購置新房產正樂此不彼的父母一再鼓勵,白梅原本找工的回國之行就這樣改將為了睇樓之旅,每天乘坐免費班車穿梭各區觀摩比較。剛開始時,看見那些樓盤前的“綠化”還是竹篾支綁的小樹苗,她便心生疑竇自己是否荒唐離譜,玄而又玄?但隨著興趣逐旺投入也漸深,不僅陰影全遁且工作一事早已拋到九霄雲外,所幸無甚所謂,它隻是一個引子糖球而已。
平心而論,在那一波房潮之中白梅的確有所小獲。可一個當時根本沒什麽積蓄,即便借親友也一共本錢不多的人,會有多大的作為空間呢?僅僅是節約了人生一小段奮鬥時間而已,不至於量及生活的質變。何況欠錢的滋味、擔憂的壓力,讓她終日如坐針氈,比生活貧窮更難受,較發展無望更折磨,永世難忘。十年之後回顧她人生中的這一隻房潮玻璃珠,白梅雖未意盡闌珊,但細節枝末肯定是懶心贅筆了。
真正至今讓她上心的,自然是那一隻糖球引起,玻珠帶來的金蛋------一筆巨大的令她一生都會受益無窮的精神財富,那就是在波瀾壯闊風雲際會的大時代裏認清自我、改善自我、克服自我並不斷挑戰、超逾、實現自我,無論精神還是物質;同時也懂得如何開導自我。
在她與這些海外學人交往之中,他她們令她深為震撼且極俱價值的生活態度,猶如春雨潤物細無聲一般,從方方麵麵點滴漸沁她的心田。無論是聚會交流還是飯局閑談,這些出國至少幾年甚至一、二十年曆經風霜的海外遊子,精華濃縮的隻言片語都或在她內心引發電光石火般的頓悟,比如關於房產的“風林有靜柯”,又如涉及海歸的《海歸組歌》。
劉基劉伯溫是中國曆史上非常著名的謀士高參加功臣,元末輔佐朱元章,助明開國並力複朝剛。難怪這些一腔熱忱希望將國內專業爛灘重振山河的海歸們紛紛穿越著粉絲他。此君有詩《旅興》別有風采:倦鳥欲安巢,風林無靜柯。路長羽翼短,日暮當如何?希望安營紮寨卻處處顛狂雜亂,處境堪憂。可這幫幾百年後順應著曆史潮流的海龜們正認為時機上乘,準備竭力入市從而安居樂業呢,於是改為風林有靜柯。
《海歸組歌》尤其令白梅印象深刻,其實大都是90年代初期國內曾風行一時的女人三部曲《籬笆、女人和狗》、《轆轤、女人和井》、《古船、女人和網》中的插曲,徐沛東作曲張藜作詞。他們將其視為海歸進行曲不僅因為這些人離國較早隻會老歌,更因這些歌讓他們感同身受熱血沸騰,唱起來就看到自己、想到自己、自己完全在唱自己。
比如倦怠漸生的國外日子--《不能這麽活》:
東邊有山,西邊有河,前麵有車,後麵有轍,究竟你這掛老車,走的是哪道轍?。。。。。
春夏秋冬,忙忙活活,急急匆匆,趕路搭車,一路上的好景色,沒仔細琢磨,回到家裏還照樣,推碾子拉磨,
閉上眼睛就睡,張開嘴巴就喝,迷迷瞪瞪上山,稀裏糊塗過河,再也不能這樣活,再也不要過!
比如海歸前心不甘情難願的生活現狀---《命運不是轆轤》:
白涯涯的黃沙崗挺起棵鑽天楊,隔著籬笆有一座海青房,沒有的總想有哇,得到的還盼望,盼來盼去誰願盼個透心涼?
黑油油的鐵脊梁汗珠子滾太陽,風吹籬笆雨洗窗淚花泡月亮。命運不是那轆轤,要掙斷那井繩,牛鈴搖春光!
比如放下顧慮輕裝上陣的灑脫心態---《拖網的古船沒快舟》:
太陽月亮擰了一個扣,陰差陽錯才有圓地球,池塘漁網擰了好多扣,魚上網那個往上兜!
難解的疙瘩易結的扣,攥得起拳頭伸得開的手。。。絲網裏網不住難鎖的心,人群裏咋就衝不頭牛?
網結籬笆張著好多扣,自己和自己別做扣,樹和影子鬧的啥別扭?磨道驢兒你不遠,拖網的古船你沒快舟,
籬笆能拆網能收,上道的騾子你就別回頭。
又如人生能有幾回搏的壯誌雄心----《不白活一回》:
不白活一回,鳳飛彩雲追,不白活一回,雁叫鳥相隨,不白活一回,金翅那個鯉魚敢玩水,不白活一回,大鵬騰空往高飛。
活就活它個船攆浪,活就活它個龍擺尾,活就活它個雲升霞,活就活它個地升輝,不白活一回,活它個拚命三郎才有滋味。
不白活一回,苦也不覺得累,不白活一回,難也嚇不到誰,不白活一回,姑娘那個小夥撒歡美,不白活一回,一輩一輩勝一輩。
活就活它個老變少,活就活它個瘦變肥,活就活它個虎生威,活它個心想事成笑聲脆。
再如慰籍開導自己的生活智慧-----同是張藜作詞的《山不轉水轉》:
山不轉哪水在轉,水不轉哪雲在轉,雲不轉哪風在轉,風不轉哪心在轉。
沒有憋死的牛,隻有愚死的漢。蜘蛛吐絲畫它自己的圓,那太陽掏洞也要織它那條線。再深的巷子也能走出那個天。
沒有流不出的水,沒有搬不動的山,沒有鑽不出的窟窿,沒有結不成的緣,那小曲好唱,唱好了那也難。
再長的路程,也能繞過那道彎!
當然,這幫人也有粗鄙不堪的時候,尤其在酒醉飯飽之後。不過,向往田園生活心儀春風、牧童、柳笛的女士們最多失態到拍桌齊聲尖叫“牛-鈴-搖-春-光!”;男士們血脈僨張則是醜態百出,最常見的是一串男人勾肩搭背臉紅筋漲一起引吭高歌:錢啊,你是殺人不見血的刀!是誰製造了鈔票?你在世上稱霸道,有人為你去賣命啊,有人為你去坐牢,有人為你愁眉苦臉,有人為你哈哈笑,錢啊,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刀!----一首80年代大街小巷老少皆熟的遲誌強瘋歌《鈔票》。
。。。。。。
自2008年北美大陸的美、加房產漸透曙光以來,自國內來探路布局的有心有貨人多如過江之鯽,東風漸近早已不是新聞,曆史是何等的相似於2003年的海龜回國購房風潮,且河東河西才十年而已。這一波房潮之後,國內接踵而來的會是什麽呢?在這2013年的秋水長天裏,神清氣爽聽聽這些2003年激動人心的1993鄉土歌曲,或許心裏會明白幾分。。。不論是1993、2003、2013,隻要是風起雲湧的變革時代,人生內涵不脫巢穴的都是認清、提高、超越、實現自我等等這些主題,隻不過這十年國內翻天覆地的劇變,理應讓主題之下的內容更加精彩,更俱價值。
任何一項事物的發展,隻要你見證了它從微弱伊始至漸行漸勁,到如火如荼的高潮階段的整個過程,無論你有無參與其中,不管你直接間接受惠多少,總是令人心生感慨並津津樂道的。出國十二年,白梅前後經曆三次房潮(2003左右國內、2006年前後個別國家、以及這2013年之前以及正在進行中的北美),經曆多少有一點難得,更幸運的是房潮玻珠之後的金蛋見聞與機遇,於她的人生更是大有裨益.
2013年,北美的房市大勢在漸漸趨烈,個別熱區的房潮已掀驚濤巨浪,那一隻期盼中的金蛋,你應該緩緩滾動上路了吧?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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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詭雲譎大起大落的變革年代,每個人都痛並快樂著,這就是激情燃燒的歲月,這就是我們的苦樂年華。
音樂:《籬笆、女人和狗》主題曲《苦樂年華》:
生活是一團麻,那也是麻繩擰成的花。生活是一根線,也有那解不開的小疙瘩。
生活是一條路,怎能沒有坑坑窪窪?生活是一杯酒,飽含著人生酸甜苦辣。
生活象七彩緞,那也是一幅難描的畫。生活是一片霞,卻又常把那寒風苦雨灑。
生活是一條藤,總結著幾顆苦澀的瓜。生活是一首歌,吟唱著人生悲喜交加的
苦樂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