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是一個腦袋很不開竅的人。少女時代大家都開始研究流行時尚雜誌喜歡小虎隊什麽的了,我就得勉強自己跟上別人的腳步;我也從來不覺得聖鬥士星矢好看,但是大家看所以我也得看。
在無論是智力還是人情世故方麵我都是很晚熟的人,我小時候就不覺得蒙繡像或者畫卡通有什麽好玩的。就像我直到前年,聽巴赫還會覺得頭痛——因為我會被他繞暈。
但我現在真的覺得很好玩了。最近我經常去蒙敦煌畫冊裏的畫像,什麽飛天,供養菩薩,伎樂天。畫冊已經看到了北朝時期,按說,北朝的這些形象,和元朝是完全不能相比的,看起來很稚氣,有時甚至如孩子的塗鴉。
但是隻有你去蒙了繡像,你才能體會到,每一幅畫麵解釋裏的一些內容,比如,胡服的小口褲子是和現在的skinney牛仔褲一樣小的口的;剛剝離出來的北魏壁畫,飄帶是今年最流行的寶藍色,靚麗極了!;比如,他們說的“暈染”是什麽意思:你再也不覺得這些畫稚氣了,你會覺得,哪怕是這樣敦煌的童年時代的畫,都是極認真地去製作的。蒙繡像的過程中,你看到,哪怕是一尊很小的飛天的一道衣褶,都會用兩種顏色表現向背,所以這些畫,根本不是我原來想的那麽簡單的。每次注意到這些小細節,我都會有童年時代有什麽新發現那樣的高興。還有你發現西域式圓劵龕裏的菩薩飛天伎樂都是裸上身下著半腰裙;而漢式闕形龕裏的人物都是穿著袈裟的(通肩或右袒);還有那些脅侍菩薩,那樣s形站著,多像去年我去學肚皮舞裏,那個老師美麗樸拙的姿態;還有北涼北魏菩薩以圓形表示腹部,就像我那個老師,小腹多情地凸起——美真是無所不在啊!
我要是會畫畫就好了!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