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最開始喝茶,除了六安瓜片以外,還偶爾喝喝白毫銀針。
開始不覺得白毫銀針有怎樣特別,因為太清和輕了,它的美,是淡淡的,像柳宗元寫“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
喝不同的茶,有不同的境界,岩茶、普洱或者紅茶,感覺是熱帶的濃烈,要愛得欲仙欲死那般櫛風沐雨,是對口唇吻舌含淚也似擁抱——就比如我有段時間偏愛把水管工用的香水和印度蓮花香油混合在一起用;有些人說綠茶淡,其實綠茶是完全不淡的,綠茶有一種幽幽冷香,就是,你睡閨蜜的枕頭,蓋母親的被子,那裏殘留下的幽香(窗底的紅絨唾):似有似無,若即若離,然而這種香也可以變得盛大的:最最體現在隨便用杯子胡亂衝泡一杯綠茶上:碧螺春,龍井,香味能衝得人腦仁痛——你粗粗對她,她反而有了旺盛的生命力。
然而白毫銀針不是這樣的。我用過女人,處士,滄桑,嬌嫩……等等去形容過不同的茶葉,我不知道什麽可以表達白毫銀針:或者是山中的一片冷月,或者是腳下苔蘚散發出的芬芳。很奇怪福建出了那麽張牙舞爪的大紅袍,那麽夜裏聽破嗓子唱歌一般的煙小種,可是也能出這樣與世無爭,高山上野花一般的白毫銀針。閩,奇地哉!
白毫的香是沒有煙火氣的。你打開,是一把青草樣瑟瑟芬芳,用水略浸潤茶,有一種甜桂圓香,及至茶泡好了,又一種極淡極淡,極簡極簡,高爽鮮淨之氣,略含一點酸溜溜,我猜,那是樹葉的味道。
因為白茶的做法是最簡單的,隻有萎凋和幹燥兩道工序,連炒青也不用,大概因為如此,才最接近她的本質吧。
本來想用亞麻女子來形容白茶,不過現在國內太多事不事的傻小資女穿亞麻了,算了,還是用日本的森女吧——要純種的,百分之一百的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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