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記得我偽造過兩次票證,一次是拿彩筆畫過南七裏影院的電影票。當時是有幾個哥們跑出去看了場《黑樓孤魂》,我們尚沒去看的幾個呢,很是羨慕他們回來後還嚇得睡不著覺的感覺,又沒什麽閑錢,就找來一張票,我用彩筆照著畫了幾張,然後我們就全混進去了,回來也一樣地魂不附體。
另一次是偽造科大計算機房的上機證。那時候電腦是稀罕物件,不是你想上就上的,隻能憑上機證在規定時段操練一會兒。我們係開FORTRAN課,一星期有1小時的時間。這哪兒夠啊?我就搞了幾張別的係的上機證,買一小瓶漂白劑,把上麵的名字漂了,填上我的大名,居然也混得了不少機時。當然我比較自覺的,隻在有富裕的機器的時候才去。
後來到了五年級,就不怎麽上課了,主要是寫畢業論文,這時候本科生就被分到各個實驗室。我去搞有限元,實驗室有電腦,終於不用再偽造上機證了。
實驗室的機器是兩台XT,主頻忘了,硬盤是10兆,還被分成了兩個區C:和D:。因為硬盤很小,主管實驗室的師兄會定期清理,甚至幹脆格式化,所以我們自己的工作都得存在軟盤上。軟盤是5寸見方薄薄的黑片,插進軟驅裏總是要先喀、喀、喀一通才開始讀或者寫。容量是360K,很大了,能存好幾十篇論文呢。
後來就知道電腦的功用除了計算和讀寫,還有更好玩的:打遊戲。當然這個是被禁止的,一來浪費資源,二來據說傳播病毒,所以不能讓老師知道,也不能讓主管實驗室的師兄知道,所以都是把遊戲考在軟盤上,夜裏偷偷去玩。
我們班比較流行的遊戲有兩個:《波斯王子》和《楚漢之爭》,前者是動作片靠手法玩,後者是謀略片靠腦袋玩,我幾乎沒怎麽玩過《王子》,《楚漢之爭》倒是玩過幾個通宵。
遊戲以秦末天下大亂為背景,你選一個頭,比如劉邦,比如項羽,然後率領馬仔們東拚西殺,最終一統天下。如果大頭不幸戰死,還可以從部下裏再挑一個頭。有時候覺得大頭不如其某個部下討人喜歡的,就故意讓大頭做孤膽英雄,不帶一兵一卒去衝鋒陷陣,讓他早日光榮了好晉升其手下某帥哥。
將領們的技能也基本符合曆史,比如項羽,武力100,智力70多分;張良,智力100,武力30多分;韓信,那是武力(99)與智力(99)並舉;英布武力99,智力才60多分。所以跟張良使計謀,會被電腦無情地嘲笑:“哈哈,汝計已被吾識破”;對項羽使蠻力死拚,基本上你一萬打不過他一千。
最厲害的招數是“擒將”,就是把敵方的將領連同他帶的兵一鍋端嘍,將領關班房,降兵則即時整編了上前線。會“擒將”招數的隻有三位:張良、韓信,還有一個是陳平。陳平武力不及格,通共也隻會三個招數,其中的一個居然是“擒將”,管大用了。
後來讀《史記》,就特別在意楚漢之爭這一節,我的第一個係列即《遊戲風塵話陳平》。其實我中學的曆史課,一貫不及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