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過嶺又過坡,坡上山雞尾拖拖。”劉三姐一曲唱來,妙曼悠揚,砍柴也成了清明踏青般的賞心樂事,音樂的力量可謂強大。
砍柴其實是尋柴——在雜木林中尋找幹枯的樹枝。用勾刀修理齊整,用藤條紮成柴捆。柴捆有講究,約一到一個半人高,小心碼出“柴肩”,即由二三根平直的粗柴段組成的著肩點,四杈八角的柴捆你是背不回家的。像劉三姐那樣的柴擔砍著很花時間,主要為集市出售,不作家用。
一捆柴有七八拾斤,好幾裏山路走下來,而且都是討厭的下坡,讓你腿肚子發抖,膝蓋酸軟。終於明白: 劉三姐就一唱戲的,根本沒砍過柴。
記得有一次,貪玩摘野果,錯過了回家吃午飯。下得山來,走到河邊。眼見趟過小河就到家了,可就是餓得走不動了。好在河邊有戶農家,於是放了柴捆,過去討碗米湯喝。說明一下,一般農家都是天天煮一大鍋稀飯,格外的多加水,剩下米湯好喂豬。招呼我的老翁一見我直不起腰的樣子,知道是餓的,給盛了一大碗稀飯,還拿出一竹蔞的煮紅薯。我一通猛吃,才回過勁來。老爺子這才說,我知道你的,你爺爺給我看的風水,選好的墓地呢。
爺爺過世得早,我是一點都不記得了。老爸老媽說他生前一直是很疼我的,安知不是老人家保佑,使我得脫困餓之厄?
農家老爺子也已仙逝多年,陰間相遇,爺爺也一定會謝過他眷顧孫兒之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