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鴻(1895—1953),江蘇宜興人。中國美術家、美術教育家,中國現代美術的奠基者。擅長畫馬。曾在北平大學藝術學院、北京大學、中央大學任教。建國後任中央美術學院院長、中華全國美術工作者協會主席等職。
齊白石(1864—1957),湖南湘潭人。人類20世紀十大藝術家之一,世界文化名人。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但畫、印、書、詩文藝諸項全能。建國後任過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等職。
傅抱石(1904—1965),祖籍江西新餘,生於南昌。我國著名畫家,國畫大師。少年家貧,11歲在瓷器店當學徒,自學書法、篆刻和繪畫。1926年畢業於省立第一師範藝術科並留校任教。1933年在徐悲鴻幫助下赴日留學。1935年回國在中央大學藝術係任教。建國後任南京師範學院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等職。
齊白石與傅抱石是中國現代著名美術大師,兩人在國畫界齊名,號稱“南北二石”。卻沒想到,這“二石”都是在另一位美術大師——徐悲鴻的發現與推舉下而知名的。這就說明,徐悲鴻不但是美術界的大師、領袖,還是美術界的伯樂、善人啊!他既是齊白石的第一“伯樂”,又是傅抱石的第一“伯樂”。
徐悲鴻與齊白石
上
1929年的一天,徐悲鴻應幾位朋友的邀請,去參觀在北平(今北京)舉辦的一個中國畫展覽。
寬敞的大廳裏,一幅幅裝裱精致的畫令人眼花繚亂。徐悲鴻看了一會兒,感到很不痛快。由於不少作畫者墨守成規、閉門造車,致使畫麵陳舊、毫無新意。
他正思忖著,忽然一幅掛在角落裏的畫作引起了徐悲鴻的注意。他仔細端詳、品味著畫麵上的那幾對蝦子,隻見它們體若透明,搖須晃尾,生動逼真,筆法嫻熟。這位曾經觀賞過世界許多藝術珍品、而且自己本人就是傑出藝術家的畫壇巨星,以他那善識人才的慧眼,發現了一位出類拔萃的人才。
想到這裏,徐悲鴻暗自點了點頭,隨即又歎了一口氣。
旁邊的友人說:“ 徐先生,這齊白石是個60多歲的老頭,聽說他以前還是個木匠,又沒有上過什麽正規的藝術院校,完全是靠自己瞎摸索,畫得確實不怎麽樣!”
“不,我是為這個懷才不遇的人感到惋惜。真沒想到,在這角落裏還藏著一位傑出的國畫大師啊!”
“哈哈,您真會開玩笑,竟把一個性格怪癖、土裏土氣的鄉巴佬當成大師!”
徐悲鴻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我不是在開玩笑。我不僅要去拜訪他,而且還要聘請他當教授。這樣的人才不重用,實在可惜。”
“什麽!請齊白石當教授?”友人望著離去的徐悲鴻,簡直感到不可思議。
徐悲鴻幾天後拜訪齊白石回來,興奮地對大家說:“齊白石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我不能眼看著他老死槽櫪,我要盡一切力量幫助他。”
幾天後,徐悲鴻果真聘請齊白石任北平大學藝術學院教授(徐悲鴻任該院院長),他還特地派車去接齊白石到校上課。
1年後,由徐悲鴻親自編集作序的《齊白石畫集》問世了。它似一陣春雷,震撼著當時保守勢力猖獗、門第幫派嚴重的中國畫壇。
自學成才的藝術大師齊白石,他之所以後來有那麽大的成就、名望,除了自己的努力以外,與徐悲鴻的大力幫助、推舉也是分不開的。兩位藝術大師不但沒有同行相輕,反倒惺惺相惜,互相幫助、互相欣賞,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下
1929年秋,現代著名畫家徐悲鴻出任北平大學藝術學院院長。他深信,隻有優秀的師資才能培養出優秀的學生,為此用心物色遴選教授,意向聘請的第一人便是齊白石。
齊白石少年習畫,經半個世紀刻苦精勤,不懈努力,終於躋身畫壇大家之列,於1920年定居北京,專業賣畫刻印。徐悲鴻一向十分讚賞他的人品畫技,稱他是真正的藝術大師。
此年9月初的一天,徐悲鴻來到西單跨車胡同齊白石寓所。問候過後,道明來意:“先生是揚名遐邇的畫壇大師,想請您來藝術學院任教。”
齊白石婉言辭謝:“承蒙徐院長看重,隻是老朽年逾花甲,耳欠聰,目欠明,恕難應命,但隻心領了。”
“高等院校的教授中,古稀之年還不少呢!齊先生老馬識途,點撥指導,誰能及得上?正是大有用武之時。”徐悲鴻挽請說。
齊白石還是不答應:“教授責任重大,還是另請高明的為好,以免誤人子弟。”
兩天以後,徐悲鴻再次登門拜訪,又是盛情邀請,齊白石又以年老為由推辭。
求賢若渴的徐悲鴻不願就此放棄。百忙中三顧齊宅,而且是頂風冒雨而來,再次表達敬愛之心,誠懇迫切相邀。齊白石感動之餘,解釋了“恕難應命”的真實原因:“年老體衰而外,是因為老朽木工出身,並未進過高等學堂,登台教授缺少經驗,恐引教師非議,又恐頑皮學生搗蛋,連課都上不成。”
“齊先生的顧慮不無道理,但似可不必。”徐悲鴻情真意切說道,“教授的資格,在於真才實學,不計出身如何。有些留過洋的不也是徒有虛名?齊先生融合傳統寫意和民間繪畫的表現技巧,藝術風格獨特,不但能教學生,也可教我徐悲鴻。”
“不敢,不敢,徐院長太謙遜了。”齊白石搖手不迭。
“事實正是這樣,並非過謙。”徐悲鴻繼而保證道,“齊先生上課時,不必做長篇的理論,隻要作畫示範,稍加要領提示即可。開學之初,我陪著您上課,為您護駕,以防真有個別學生不守紀律。”
齊白石發自內心的感動,終於點頭了:“那就試一試吧。”
開學那天,徐悲鴻親自乘著馬車把齊白石接到學校,向全校師生恭敬有加地介紹了齊白石的高超美術造詣;又言出行隨,為其“護駕”。
考慮到齊白石年事已高,徐悲鴻還給予他多方照顧:入冬以後天氣寒冷,給他在講台邊生個火爐;到了夏天,又給他裝個電扇;刮風下雨,又派車接來送往。可謂無微不至。
“草廬三顧不容辭,何況雕蟲老畫師。海上清風明月滿,杖藤扶夢訪徐熙。”這是齊白石後來贈與徐悲鴻的《月下尋歸圖》的題詩,由衷感激他謙遜禮讓、“草廬三顧”的識拔之恩。
徐悲鴻和與傅抱石
1933年,徐悲鴻任南京中央大學藝術係教授。那年夏天,他帶著學生去江西廬山寫生,歸來時途經南昌。他的寓所每天都有造訪的人。
一天上午,一個年近30歲的來訪者走到他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這人身穿一件舊長衫,一副落魄相,拿出幾塊圖章和幾張畫作來,請徐悲鴻指教。
徐悲鴻看了圖章的拓片,發現刻得很好,細看邊款署名是“趙之謙”。這人其實名叫傅抱石,他是為了生活,仿趙之謙的圖章賣。徐悲鴻說:“你完全不必要仿。你自己就刻得很好麽!”
徐悲鴻又看了他的畫,才一展卷,仿佛有一股靈氣撲來。徐悲鴻被征服了。他問:“你現在做什麽事?”那人回答:“在小學裏替別人代課。”
他又問:“你進過美術學校?”回答:“沒有。靠自己學的。”徐悲鴻約他晚上10點鍾以後再來。
傅抱石回到家裏,簡直就像《儒林外史》裏那個範進中舉一樣,高叫著:“見到了!見到了!”並讓妻子把家裏他的畫作都找出來,說,“徐悲鴻大師要看。”他挑出幾張自己比較得意的作品給徐悲鴻送了過去,並留下了他的地址。
第二天,徐悲鴻冒雨來到了傅家。他對傅抱石說:“傅先生的畫,我都看了,頂頂好!”又說,“您應該去留學,去深造,您的前途不可限量。至於經費困難,我來給您想辦法。”
這時,突然,很奇怪地,櫥門竟然響了。因怕見大師而藏在櫥子裏的傅抱石之妻,忍不住就爬了出來。她跪到徐悲鴻麵前,說:“您老對傅抱石的恩德,我們來生也報答不了。請受我夫妻一拜。”徐悲鴻急忙攙扶起了傅抱石夫妻。
為了傅抱石留學法國巴黎(當時是國際藝術中心)的經費,徐悲鴻去找了當時的國民黨江西省政府主席熊式輝。正忙於到贛南閩西中央蘇區“剿共”的熊式輝,當然不會對這事感興趣。徐悲鴻就拿出自己的一張畫來,說:“我的這張畫留下來,就算你們買了我的一張畫吧。”
經過在場的人勸說,熊式輝隻得勉強同意出一筆錢。但這筆錢很有限,根本不夠傅抱石去法國留學的費用,傅抱石就隻好改去日本了。兩年後回國,來到徐悲鴻任教的中央大學美術係,兩人成為同事。
傅抱石後來在藝術上的卓越成就證明,徐悲鴻沒有把人相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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