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這一路,我走得很順。
在機場。我隨身行李經過安檢的時候,屏幕跟前的安檢人員對她的同事點點頭說,有三件。
我就被帶到旁邊的小屋子,然後脫了檢查。等她把我脫下來長筒厚襪子挑起來看的時候,我心裏想,兩天沒有洗了,也算是險勝。嘴上卻說:對不起。等我過了安檢我就給好幾個朋友打電話通知:下次坐飛機,務必一個星期別換襪子。
至於那三件不明物體,是三罐鵝肝醬。他們都還給我了。
這一路,有趣的人很多。
半夜我在飛機後麵找飲料的時候,遇到一個江西煤老板,他們同團的人說,他昨天買了一塊“白搭非禮”牌子的手表,6萬多歐元。這個煤老板要我做翻譯,買飛機上的免稅產品。但是那會兒太晚了。煤老板再三要求,機組人員一再不耐煩。煤老板就一再追問我,是不是人家歧視咱。我說,咱又聰明,又勤快,又善良,又有錢,6萬元的手表說買就買。應該是反過來咱瞧不起他們才對。煤老板就說,可是他們可以從人種上瞧不起咱啊。
後來這個煤老板一直問我要不要把兒子送出來讀大學。順便我想起我有個朋友,是一個煤老板的獨生兒子。我這個朋友後來進入奢侈品行業了。起初他很平常。後來在網上,他發給我的照片越來越女性化。有一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他,他千嬌百媚地過來打招呼。事後我還在疑惑,和我同行的人說,這小夥子剛才一蹲,那個姿勢他就看出來了,小夥子是同性戀。他接著說,煤老板要哭死去了。
還是半夜的時候,唯一一個中國空乘走過我的時候,對我說,後麵有哈根達斯。我別人不告訴,就告訴有一麵之緣的人。我趕忙給小夥子鞠了一個躬。等我到了飛機後艙,已經有幾個中國人圍著那裏吃了。有的人就站在旁邊,吃完一個,再拿一個。吃完一個,再拿一個。他們告訴我在國內,一個球要七十元人民幣。我就告訴他們說,這個東西,在巴黎,三歐元兩盒。四盒裝的五歐元多。遇上打折買一送一。
我有點恐高。飛機起飛之前總是擔心受怕。這次卻因為起飛在晚上,就在飛機騰空那一會兒,看到巴黎市區燈火輝煌。居然把一艙的人都震住了。可能是因為空氣清新,所以格外流光溢彩。那一會兒我就想,不管怎麽樣,能看到這個,很值了。
不過等到下飛機的時候,我照例嚇得不輕。別人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心裏想,要攢錢,下次好坐船。
現在我在北京。昨天下了飛機就給我侄兒作了包子,他吃得很香。我打算,今天給他做PIZZA,我希望已經被學習壓的扁扁的,七歲的他,也能夠見識到,什麽叫做自己動手必勝客。
總之,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