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婷是朦朧詩人群體裏比較特殊的一個現象。她對於傳統詩歌與其說是反抗,不如說是靦腆地繼承。
《致橡樹》是舒婷的也是朦朧詩裏比較出名的作品。在80年代讀這首詩,對詩裏抑揚頓錯地歌頌威儀,銅枝鐵幹,刀,劍,戟,會感覺很自然,因為那本來就是革命的屬性,對敵人要像寒冬般冷酷無情。
百度上的評論說她的詩歌接近傳統詩人,反抗性淡漠,我的理解是她根本就是繼承了無產階級革命詩人的美學觀點和語言,根本就沒有什麽反抗,起碼這首詩裏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味。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是詩裏最響亮的一句,也是最接近革命口號的一句。讀到這一句,很容易聯想到保爾的那句名言: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這樣的詩和政治說教有什麽區別?
橡樹的毛病在於,作者企圖通過詩歌表達一種哲學觀點,"這才是偉大的愛情"。這本身是很費力不討好的。一個簡單的反問就是,按照這個標準,羅米歐朱麗葉的愛情偉大麽?梁山泊與祝英台?
很久以前讀過一段話,大意是哲學是用來解釋世界的,文學是用來描述世界的。我覺著很有道理。如果想用文學,或者說詩歌,來解釋世界上什麽是什麽,世界為什麽,多數是不成功的。因為對一件事情,總會有各種不同的解釋。寫詩的人如果一定要說什麽就是什麽,或者什麽才是什麽,多半沒有什麽說服力。比較合理的做法是,寫出我看到了什麽,我感受到什麽,讓讀者去找出為什麽。
舒婷應該是很喜歡用"偉大"這個字眼的,比如
詩因你崇高的生命而不朽
生命因你不朽的詩而偉大
"偉大",這也是所有共產主義戰士的奮鬥目標。其實,詩歌的意義,生命的意義,在於是不是"偉大"麽?
我不很喜歡舒婷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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