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子彈飛,倒底飛那去?
就像張麻子殺黃四郎替身的場景,一個老大的在台上喊“某個地主該不該殺,人民答不答應”,人民喊“該殺”,地主的頭就落地了,財產就回到了人民手裏。這種情節在前30年,沒什麽奇怪的,但在後30年沒有影子了。薑文讓子彈飛,嗯,真讓有些人著急了。
很多“智者”忙著定位這是一部傻子電影,都說“跪拜薑文是傻逼”。與影院裏那些看得開心的觀眾為伍是危險的,得站對隊才是。
為什麽?“隱喻”是不是一個很爛的修辭,但東方就是一個隱喻的大國,薑文這一次玩的不錯。那個巨大的火鍋,馬拉的火車,還有飛上天的火車皮,以及擊碎鬧鍾的一槍!薑文不想把時間限定在“北洋時期”,從一槍擊碎“時間”開始,結尾時,很無厘頭的“上海”和“浦東”台詞,那到底是那個年代?
看看有個叫夏歌的怎麽分析《讓子彈飛》中的三夥人,大財主,官府和老百姓的關係?
辛亥革命以後,其中有的“革命者”,如大財主(黃四郎)後來成了新的統治(剝削)階級,而有的“革命者”,卻成了新社會裏的土匪。
人 民自然是受難的,官府(縣官)是要錢的,而且是跪著向財主要錢,三七開,因此真正的統治者是財主。這就涉及了當代左右翼最深刻的論戰之一:人民的苦難是因為強權政府,還是因為資本剝削?薑文顯然選擇了後者。官員們好貪的道德虧欠不是人民苦難的根本原因,官員隻是傀儡,真正作主的是黃四郎們,靠著他們豢養的 假“張麻子”們,把好官都殺死在路上了。
但是“官府”在薑文手裏又出現了另一種形態,這一次縣官是掙財主的錢,發給窮人。這又涉及了左右翼另一個核心爭論。要不要一種強有力的、能控製資本的政府?右翼主張強權政府就是壞的,政府越小越好;而左翼主張隻能依靠“好”的專政來保護人民的利益。薑文以縣官身份惡鬥黃四郎,恰是掌握政權後仍要繼續與黃四郎們鬥爭的邏輯。
右翼精英總是認為聚集的革命者都是社會上不成功的一幫“losers”,難道革命者隻能有“麻子”、不能有“牧之”?這一條薑文回答的不錯。跟“這幫精英人物”“玩不起”,張牧之就隻能上山去做土匪張麻子。而當他真正要解放窮人的時候,又發現一定得“玩得起”。拯溺者不得不濡!這又是中國人從儒家到革命者的一個道理。
張 牧之被黃四郎三番兩次的陰謀詭計玩殘了。好人跟惡狼鬥,能靠嘴皮子嗎?四個土匪精英打不下土豪的碉樓,得靠鵝城大眾的覺醒和鬥爭,子彈打穿的問號在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嗎?薑文的答案是可以的,黃四郎們的暴行早就已經教育好人民了,隻要給人民一個勝利的榜樣,人民就能夠踏破千瘡百孔的鐵門,勢如破竹地攻占 碉樓。
三十年來第一部符合左翼價值觀的商業大片。《讓子彈飛》還是把許許多多觀眾心中的情緒誘導出來了。至於,很多精英指責薑文不應該在電影中宣揚“以暴易暴”,不應該宣揚“危險的民粹”。管那麽多鳥。。
薑文的子彈慢慢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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