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之番外天涼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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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之番外天涼好個秋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曳露為霜。

古代的人看到一葉落，就知道天下秋。可是我現在，要一開冰箱門才更能知道。比如這幾天，我的冰箱裏塞滿了大麵包蟹。個個膏滿腸肥蟹黃多。看了就讓人感歎，啊，金秋10月，超市的螃蟹一年一度大打折。不禁飄飄然，我一路暢想到了古人在春末，吃蒿子炒臘肉的時候，得了“竹外桃花三兩隻，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的句子。

人說，海蟹不如江蟹，江蟹不如湖蟹。可是超市裏有中國運來的陽澄湖大閘蟹，我擔心汙染不敢買。更何況人說，吃一方食物，才能更好地適應一方水土。隻是，帶累了法國螃蟹們了。那天去買螃蟹，聞風而動排隊的全是華人，大家還用天涯海角的國語聊幾句，卻是“相逢何必曾相識”。

而上個月，吃椰棗的時節。這前後，穆斯林們“見月封齋”，從看到新月的那一天開始白天不吃飯。好在正是這時，綠洲上的椰棗成熟了，甜脆而且肉質結實。正好給餓了一整天的穆斯林們填肚子。每當這前後，地鐵站裏的水果攤上，就掛起金黃的椰棗，頓時，在我眼裏，諸果肅殺。罷罷罷，我幫著餓了一天的穆斯林們開懷痛吃吧。是為九月。

而再上個月，是八月，立秋就是在月初。依據古禮，這可是個大節氣。比如曹植的“贈白馬王彪”的序言的第一句是“黃初四年五月，餘朝京師，會節氣”。諸侯們千裏跋涉去京城，不是以討論國家大事的名義，而是名正言順去恭迎秋風。

我因為最近開始寫這個“曹植”的係列，所以去查了一下。“後漢書”裏麵，這恭迎秋風的禮儀，大致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是立秋前的十八天，文武百官換上黃色的衣服。“迎氣於黃郊，樂奏黃鍾之宮，歌《帝臨》，冕而執幹戚，舞《雲翹》、《育命》。

第二，是立秋那天，文武百官換上白衣服，“迎氣於白郊。” 然後，“斬牲於郊東門，以薦陵廟”。

最後：禮畢，文武百官換上絳色衣服。直到冬至。古人的時間表裏，以五日為一候，三候為一氣，六氣為一時，而一歲有四時，春夏秋冬。一年二十四節氣共七十二候。各候均以一個物候現象相應，稱候應。比如立秋這個節氣的15天裏，就有三候，依次是，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

就這樣在，在對自然和祖先的謙卑中，又過一年寒暑。

這段衣冠上國餘夢未了，我突然發現，現在是深秋的１１月了。我現在法國，曆史上的今天正好是霧月政變。想當年，法國大革命廢除了傳統的基督教的日曆。而采用了共和國曆，而把每個月份都起了個浪漫的名字，所以我們現在看法國大革命的大事件，共計有：熱月，霧月，果月和花月政變，以及芽月，牧月起義，還有牧月和風月法令。也算是血雨腥風中，一點風花雪月的奢願吧。

今天我的願望有什麽呢？本來拿定注意去拉雪茲神甫公墓看看，可是今天秋風秋雨正淒涼，我才不去那種“秋花慘淡秋草黃”的地方。再一查節氣，正是“水始冰，地始凍”的立冬時節。我還是“順時”“應變”吧。

所幸我還有冰箱門，一拉開，裏麵秋色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