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3日,落日下,開往北京的火車徐徐駛進了莫斯科火車站。我和站台上一幫大包小包的老外一起跟著車頭跑。那是老式的火車。墨綠色的車身,車頭頂著一顆紅星。站台上,我們兩手準備,都忙著拍照。
火車噗嗤一長聲。拉出一陣黃煙,停下來了。輕煙散去,幾個人跳將下來,原來是中國列車員。我那會兒的感覺,就如同見了親人。幾句聊天之後,我第一次知道了, 我被俄羅斯網站敲了竹棒,我用幾乎是軟臥的價錢,買了張硬臥的票。親人一席話,心痛得我差點兩淚汪汪。
在莫斯科給我很多的留學生回去了。他來送我的時候,甚至記得帶了水給我。想起昨天深夜,我因為定到假的旅館,而在淩晨一點還流浪街頭,他一直陪我找到旅館。萍水相逢,這樣的情誼,唯有感激。
同時上車的還有一個來自挪威的旅行團。而我被安排和兩個五大三粗的挪威老頭同住一個包間。見我麵露難色,他們同一個旅行團的挪威阿姨說,不用擔心,他們兩個是很好的男孩子。我心想,如果是男孩子還尚可。問題是,他們的年紀至少也是男孩們的大伯吧。
列車員也說,怕啥,不要緊的。我說,我不是擔心什麽。而是這麽大暑天,我們在火車上不能洗澡。我恐怕很難挺得住他們身上的體味。
後來,列車員商量了一下,說客人過幾天才上車。我先用他們的包間。再後來我發現,列車上的廁所還算幹淨,心裏更加竊喜。
洗漱罷,我在心裏大笑三聲。老天爺用兩個挪威大老漢嚇唬我,用高價的車票刺激我,用旅途勞頓和四十一度的莫斯科罕見高溫打擊我。末了,老天爺還是送給我一間清爽獨立的包廂,還有一個好心情。感謝老天爺,感謝主。阿門。
我把風扇關掉,把窗戶拉下來一些,讓清風入戶。 乃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