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糾纏不清的往事

來源: 八千萬 2010-08-11 06:32:34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5709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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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將軍李廣是個悲劇人物,曆代文人墨客莫不對其遭遇感歎惋惜。王昌齡詩雲“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高適說“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陸遊自嘲“平生笑李廣,癡絕望封侯”;王勃歎“時運不濟,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更有詞曰“使李將軍遇高皇帝,萬戶侯何足道哉?”,而李廣的“惆悵漢公卿”在王維看來更是因為“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

沒有人能夠說得清兩千多年前在“大漠孤煙直”的沙場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故事。據《史記-李將軍列傳》李廣的祖先叫李信,曾為秦朝時將軍。有人說李氏一門之所以不被漢武帝重用,乃源於此。李家世代習射箭,文帝時因為抗擊匈奴任中郎,常隨文帝出行,衝鋒陷陣,格殺猛獸,英勇無比,因此文帝曰“惜乎,子不遇時!如令子當高皇帝時,萬戶侯豈足道哉。”

及至景帝,李廣隨周亞夫平七國之亂,本已在昌邑立功顯名,可惜,一時不慎,接受了梁王私受之印,將功抵罪,毫無封賞。後來,李廣曆任各郡太守,鎮守邊關。因此詩人說“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武帝時期,李家屢屢碰上他們的克星,先是衛青和霍去病。衛青是武帝的愛妃(後為皇後)衛子夫的同母異父的弟弟,皇上的小舅子,而霍去病是衛子夫姐妹的兒子,應該算衛青的外甥吧。在數次與衛青一同出征的戰役中,李廣均與運氣無緣。

在龍城之戰中,車騎將軍衛青出上穀,騎將軍公孫敖出代郡,驍騎將軍李廣出雁門,輕車將軍公孫賀出雲中。各帶一萬騎兵,找著匈奴去打。唯衛青一部抄了匈奴的祭天聖地龍城,並斬首虜七百人。公孫賀算是公費旅遊一趟,沒遇著匈奴人。公孫敖倒是遇上了,但損失了七千人,匈奴的傷亡不明。李廣最慘,不僅全軍覆沒,而且自己還被生擒,還好逃了回來。

第一次定襄之役,衛青率六將軍出征,結果衛青因戰功顯赫,被拜為大將軍,他三個年幼的兒子分別被封侯,並“益封青六千戶”。隨同衛青出征的護軍都尉公孫敖、都尉韓說、騎將軍公孫賀、輕車將軍李蔡及校尉李朔、趙不虞、公孫戎奴都分別被封侯,而李廣是這次參戰惟一沒有軍功不得封侯的將軍。

右北平之役,東路為博望侯張騫及將軍李廣出右北平郡,出擊匈奴左賢王,兵力配置為張騫率領萬騎、李廣率領四千騎。結果倒黴事又讓李廣碰上,匈奴左賢王將“四萬騎”圍李廣,血戰二日,李廣所率軍隊死者過半。後來張騫率主力趕到至,匈奴才引軍撤退去。而西路以霍去病及公孫敖從北地郡,以數萬騎長驅直入,遠征祁連山,首功為三萬零二百人。其中公孫敖卻因迷路而失期不得會戰,當斬,後贖為庶人。

第二次定襄之役,衛青和霍去病大舉出兵攻打匈奴。李廣“數自請行”,天子認為他老了“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所以一開始“弗許”,“良久乃許之”。出關後,衛青捉到俘虜得知單於住的地方,就親自率領精銳部隊突擊單於,二命令李廣的部隊跟右將軍趙食其的部隊合並從東路出擊。衛青之所以這樣調遣,一是因為皇帝私下告誡他不要用李廣當單於,因為“李廣老,數奇”;二來是想讓右北平之役中丟到侯位的公孫敖再立新功。公孫敖是衛青的發小,當年曾劫法場救過衛青的命。盡管李廣不情願,但軍令如山不得不從。這一去,就走上了不歸路。因為沒有向導,他們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錯失了與大軍會合共殲敵軍的時機。衛青派人來調查情況,李廣挺身而出,願承擔全部責任。但回來後,他對手下人說“廣年六十餘矣,終不能複對刀筆之吏。”遂引刀自刎。

比較幾次戰役,確實,李廣寸功未得,而衛青戰功顯赫,霍去病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今貝加爾湖),使“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至於主觀與客觀原因,今人也隻能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真的“是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嗎?

李廣有三個兒子,三兒子李敢隨霍去病攻打匈奴,立下戰功,封關內侯。不久,他怨恨衛青導致了父親含冤死去,便打傷了衛青。衛青為人低調應該算挺仁義,隱瞞了這件事。但霍去病不幹了,一次,李敢隨皇上打獵時,霍去病一箭射死了李敢。皇上因為寵愛霍去病,替他隱瞞真相,隻說是李敢被野鹿撞死了。

李廣大兒子的兒子,李陵,又是一位名人了。這回,他碰上的克星是皇上身邊的另一位愛妃李夫人的哥哥,李廣利。皇帝想提拔大舅子,沒啥由頭,就想讓大舅子到疆場上立點戰功。這一年,漢武帝派貳師將軍李廣利率領三萬騎兵到祁連山攻打匈奴右賢王,讓李陵給他運送糧草。李陵不幹,非要自己打。皇帝說,我可沒馬匹給你,李陵答木事,俺們走著去就行了。李陵率五千騎兵與單於八萬大軍殊死抵抗。本來,在李陵的調兵遣將之下,他們打敗了敵人的多次攻擊,而且,李陵還親自射殺敵軍將領多名,令敵軍膽寒。敵軍甚至都萌生退意了,就在這時,出了個內奸,向單於報告了李陵內部虛實。可憐啊,五千人,邊戰邊退,連續戰鬥八天,最後隻有四百多人逃回。而李陵也被匈奴招降。

李陵投降後,漢武帝極其震怒,滿朝文武皆痛斥李陵,隻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李陵喊冤,就是太史公。司馬遷勸皇上說,李陵或許是想用另外的方法報答皇上也未可知,萬一他是詐降呢?於是武帝派李廣利再次出征,無奈一無所獲。於是,司馬遷被處以腐刑,其後乃發憤而作《史記》。後來武帝曾有悔意,讓公孫敖去吧李陵救出來,可惜,他半道聽說李將軍(其實是另一位)教匈奴習箭,一生氣折回來稟報皇上,而皇上一生氣的後果非常嚴重而且悲劇--李陵滿門抄斬。

後來,李陵終老在塞北之外。當他南望故國漢朝的疆土的時候,不知是一種怎樣複雜的心情。

唉,那些糾纏不清的往事,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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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覺司馬遷這裏用了些春秋筆法 -打字- 給 打字 發送悄悄話 打字 的博客首頁 (88 bytes) () 08/11/2010 postreply 07:0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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