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代爾.吉布森要出去建立一個『太平洋摩門教殖民地』的甜言蜜語提議下,柏茨翰.楊格同意委派他到太平洋群島包括馬來西亞和日本等國視察摩門教業務。”
“誰是柏茨翰.楊格?好熟識的名字!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讓我借機為閣下說點有關美國摩門教的曆史,透過這段真正的史實,可以從中沒領悟到華代爾.吉布森之可以在成功地在夏威夷群島招搖撞騙,是物以類聚,有其因果關係,有其曆史發展必然原因的。
單單說柏茨翰.楊格這個名字,閣下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如果說起美國尤他州鹽湖城的話,就一定人人皆知的了,尤他州的鹽湖城就是此公一手建立起來的。柏茨翰.楊格是美國摩門教第三代掌門人。
美國基督教派係之一的摩門教,雖然不是由柏茨翰.楊格創立,但卻是在他手上發揚光大。提起摩門教,就一定會聯想起柏茨翰.楊格。他被摩門教徒們尊之為美國摩西(American Moses)、現代摩西(Modern Moses)或摩門教摩西(Mormon Moses)由此可見其非比尋常了。”
“為什麽摩門教徒們會將柏茨翰.楊格視為摩西呢?”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那是有著曆史原因的,故事得從摩門教說起。美國摩門教的鼻祖叫做約瑟夫.小史密斯(Joseph Smith, Jr.),他是一位奇人奇事的美國人。約瑟夫.小史密斯的故事,就像他三十八年短短的一生和信仰一樣的充滿爭義與褒貶。
約瑟夫.小史密斯於1805年12月23日在美國紐佛蒙特州沙倫市(Sharon, Vermont)出生,他的父親約瑟夫.史密斯(Joseph Smith)和母親露西.麥克(Lucy Mack)都是每日三餐不繼的貧民戶。
約瑟夫.小史密斯在童年時,跟著父母搬到紐約州帕模亞(Palmyra, New York)的一間農場工作,收入微薄,僅夠溫飽,這種悲苦生活,使約瑟夫.小史密斯自小就懼怕貧窮,向往富裕。
為了得到當地基督教教堂的救濟,他偶然間也會翻翻聖經,但因為看不懂,也就置之不理了,他從來不去教堂,因為他的內心,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信仰。
1812年冬天,隻有八歲的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大腿得了炎症,長期沒有金錢治療下,他的大腿腫得像根木樁,醫生提議進行 截肢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在家人的堅持下,醫生為他割掉了一塊脛骨,保住了小命。
這次手術,使約瑟夫.小史密斯必須依靠拐杖走路,長達七年之久,後遺症是終其餘生,走起路來都要一步三搖,像個跛子。
約瑟夫.小史密斯青少年時期,在他的老家來了一個會占卜卦的江湖郎中,布袋了裝著一塊石頭,謊稱就是預言石(seer stone),可以『看見』地底下哪裏有水,哪裏有金,哪裏有寶物,隻要你給三塊錢,他就可以指點你迷津,教你如何發財。
許多鄉下人都信以為真,紛紛掏錢給他,但是由於各種原因和理由,全村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找“我現在才了解到,為什麽閣下用現在的台灣的陳水扁來比較那時的夏威夷王國王朝,看來是有道理的。”我有感而發地說。
“是啊!”魔鬼先生笑著說,“死神與魔鬼都是公正的。讓我繼續把這個蠻有意思的故事說下去吧。促使夏威夷人民聯盟決定要提前動手的導火索,是與貴國人有著密切和直接關係。夏威夷王國中有一位身價非凡叫作董琦(Tong Kee),外號叫阿琦(Aki)的中國商人,他得知夏威夷王國政府,將要簽發一張專供中國人在夏威夷王國境內合法販賣鴉片的特別執照後,就絞盡腦筋地想要弄到手。
在檀香山投資種植大米而發財的董琦,很清楚夏威夷王國政府的貪汙腐化,所以他也不按照正規法律規定要求去提出申請,以免浪費時間。董琦透過夏威夷王國政府中一位與戴維.卡拉庫雅皇帝有特殊關係,叫作朱尼厄斯.卡埃爾(Junius Kaae)的官員,試圖黑箱作業,拿到那張鴉片特別執照。
按照朱尼厄斯.卡埃爾指示,董琦交了三萬美元頭款給戴維.卡拉庫雅皇帝。錢是交給朱尼厄斯.卡埃爾,但滑頭滑腦的朱尼厄斯.卡埃爾不肯給董琦出示任何收據。幾天後,朱尼厄斯.卡埃爾轉達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的意見,說競爭的人太多,三萬元活動費不夠,還需加點錢。
董琦也知道他的競爭對手很多,但他覺得有當今皇帝作後台老板,誰敢不買帳?誰敢不給幾分麵子?董琦是勢在必得,於是根據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的要求,又支付三萬美元。
朱尼厄斯.卡埃爾為了證明這筆錢是真的交給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特意安排董琦在三更半夜四下無人時,由他自己在皇宮邊上小屋裏,將這筆黑錢親手交給戴維.卡拉庫雅皇帝。
數天後,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又托朱尼厄斯.卡埃爾捎口訊,要求再增加一萬一千美元。董琦此時已沒有退路,隻得乖乖的再把錢掏出來。
最後的結果是:鴉片執照發下來了,不過不是發給他,而是發給比他多花了九千美元,總共八萬元 賄賂黑錢,叫作龍春(Chun Lung)的另一位中國紅頂商人。這一結果氣得董琦暴跳如雷,渾身發抖。他找到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當麵理論,並直接要他執行諾言,把賄賂黑錢全數退回。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苦喪著臉告訴董琦,錢已經沒有了。他用這筆錢還了自己二十五萬美元的債務。董琦一口窩囊氣,一肚怒氣,加上在朋友們麵前無法交待的怨氣,使他產生報複心理。他沒想到夏威夷王國的堂堂皇帝,居然是個不守信用的賴皮,是個見錢就眼紅,伸手就橫拿的混蛋!
董琦連同另外十四位被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玩弄和欺騙的受害者,寫了一篇長達六十頁紙的宣誓證詞,詳敘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和華代爾.吉布森首相等的種種貪汙腐化,與及收受賄款全部過程,交給《夏威夷人民公報(Hawaiian Gazette)》發表。
這個當今皇帝貪汙腐化消息見報後,有如在夏威夷王國投下一個重量級政治炸彈!這個政治炸彈,不但炸掉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已剩無多的名譽,也炸毀夏威夷王國人民對政府的信心,更炸垮早已開始動搖的王朝王權根基!
一夜之間,夏威夷王國首都檀香山處於政治動亂風暴中心裏。首相華代爾.吉布森,為了安全,采取一係列的緊急措施:下令加派兩倍人數的皇宮保安隊,全天候地守護著皇宮和各座政府大樓。”
“華代爾.吉布森是誰?此人什麽來頭?又憑什麽能當上夏威夷群島王國首相?”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高先生問得好。華代爾.吉布森是一個與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臭味相同的典型政治騙子。全天下都知道華代爾.吉布森是個貪官汙吏,但偏偏隻有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覺得他不單是位良朋益友,還是位忠貞不二的愛國大臣。
華代爾.吉布森是祖籍英國的美國人。他於1822年3月6日出生英國。自小就在加拿大成長,二十出頭時,在美國的南卡羅來納州結婚,婚後沒有多久,其妻因病去世。
華代爾.吉布森的政治野心,使他無閑去傷感,他的政治夢想是將馬來西亞(Malaysia)與太平洋的所有島嶼統一起來,組成一個太平洋帝國(Pacific Empire),當然,他自己就是未來太平洋帝國的皇帝。
從來就不務正業的華代爾.吉布森用賭徒心態搞了一條破船,稍為改裝,自封為船長,慕招了幾個流氓,開始在加勒比海(Caribbean Sea)的東印度群島(East Indies Islands),私賣軍火,謀取暴利。
華代爾.吉布森想發橫財的運氣並不太好,走私幾次後就失手被擒,被德意誌帝國(Dutch Empire)殖民地政府法庭以煽動叛亂(fomenting rebellion)的罪名判處終生監禁,將他發放到瓜哇島(Java Island)服刑。
狐狸般狡猾的華代爾.吉布森,乘著獄方疏於戒備,成功越獄,逃出生天。他像一頭喪家之犬,狼狽不堪地返回美國。華代爾.吉布森審時度勢,觀察良久,他發現宗教力量,可能是他重新出發的最好平台,於是他將注意力放到了聲勢浩大的摩門教(Mormon)上。
1860年1月15日,在美國尤他邊疆政府鹽湖城(Salt Lake City,Utah U.S.Territory),摩門教的耶穌基督聖教堂(The 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er–Day Saint)赫伯特.金波爾牧師(Reverend Hebert Kimball)為他受洗,借此踏進了摩門教大門。
一生都不知慈愛為何物的華代爾.吉布森,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一位整天『阿門』叫滿嘴,聖經不離手的『虔誠』摩門教徒。
華代爾.吉布森的確是個一流的演員。整齊的外表,油亮的頭發,半短的胡子,恭敬的舉止,慈祥的眼神和謙虛的談吐,怎麽看都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君子,怎麽看也不像個政治騙子。華代爾.吉布森不但騙倒了他的教友和牧師,還騙倒了鹽湖城摩門教主教柏茨翰.楊格(Brigham Yang),
這個江湖郎中的把戲給瑟夫.小史密斯留下了深刻印象,使他決定要學習魔術,來實行他的發財美夢。他在搞清楚這些把戲的基本原則後,就跑到鄰近的鄉村,依樣畫葫蘆,推銷起他的『本領』。
他也謊稱自己有特殊的『本領』,由他父親陪同,隻要三塊錢,就可以替你『找』到寶物。他到處騙錢,可是從來就沒替任何人找到任何東西,每次被人責問時,他就胡說八道,說什麽因為『天氣變了』,或『地理改了』,所以失靈。
1825年春天,有一天,來了一位叫做以撒.赫爾(Isaac Hale)的客人,禮聘他前往紐約東部的農場尋寶。十九歲的約瑟夫.小史密斯居然以『大師』的身份,以每天三塊錢的高價,帶著老爸出發。可是找了好多天,挖了許多洞,別說是寶物了,連破鐵也沒找到一片,隻得在臭罵聲中灰溜溜地走人。
這次的遭遇,使約瑟夫.小史密斯發現了一個獨特的真理 :要發財,就要騙!這次的出差,除了騙到一點錢外,還認識了一位比他大一歲,叫做愛瑪.赫爾(Emma Hale)的女小學老師,二人很快熱戀起來,並在1827年1月18日結婚成親。
愛瑪.赫爾的父親,就是曾經上過約瑟夫.小史密斯騙當的以撒.赫爾,因為他知道約瑟夫.小史密斯是個傲慢自大、招搖撞騙而好吃懶做的騙子,所以堅定地拒絕承認這門子婚事,連他們的婚禮都不參加。
愛瑪.赫爾很能生育,一口氣為約瑟夫.小史密斯生了七個子女,其中有三個在出世後就死了。生活的壓力與壓抑使他得到了某種特殊的『靈感』。
1827年9月22日,約瑟夫.小史密斯突然宣布,經過四年漫長的思考和準備,他要公開一件天大的秘密:他見到神了!
有一位叫做莫羅尼(Moroni)的天使(Angle),在三更半夜時找過他,還給予他一種啟示,要他翻譯一本叫做《摩門書(Book of Mormom)》的天書,這就是後來美國摩門教的所謂聖經。”
“誰是莫羅尼天使?”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閣下看看摩門教教堂頂上那位吹這喇叭的人,就是摩門教教義傳說中的莫羅尼天使了。根據約瑟夫.小史密斯自己的說法,莫羅尼是耶穌出生前六百年前哥倫布文明(pre-Columbian Civilization)摩門教的先知和戰士,他在為維護摩門教文明而戰死後,被上帝冊封為天使。在他戰死前,將一件叫做金盤子(gold plates)的寶物,埋藏在地底下,由這位莫羅尼天使負責把守保護。”
“這件金盤子寶物埋藏在那裏?它有什麽特色?”我好奇地問.
魔鬼先生說,“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巧合,那件金盤子寶物,正好埋藏在約瑟夫.小史密斯紐州約曼徹斯特市(Manchester, New York)老家附近一個小山丘上。那塊金盤子上用古埃及文字刻著整部《摩門書》的經文。
在莫羅尼天使的指引下,約瑟夫.小史密斯把這塊金盤子掘了出來。1827年,時年二十一歲的約瑟夫.小史密斯,帶著老婆和她的一千元現金嫁妝,跑到他雙親家的農場裏,花了二年半時間,翻譯成二十七萬五千字的《摩門書》。
“一塊金盤子能夠容得下那麽多的經文嗎?”我好奇地問。
魔鬼先生說,“根據約瑟夫.小史密斯自己的解釋說,除了金盤子外,他還有另為一件叫做『預言石』的法寶,這塊在普通人看起來隻是一塊普通石頭的所謂預言石,在約瑟夫.小史密斯眼裏,可是一件能解天書的法寶,靠這這件預言石法寶,他完成了整部的《摩門書》。”
“後來那塊金盤子的下落呢?”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沒有人看見過。根據約瑟夫.小史密斯自己的解釋說,因為這是一件寶物,不可隨便示人,他在完成了《摩門書》後,就將那件金盤子交回給莫羅尼天使了。
反正死無對證,信不信由你了。其實信與不信,已經毫不重要了,因為約瑟夫.小史密斯憑著這個奇遇和《摩門書》,一下子就有了門徒,就發了橫財,就成了一代宗教的鼻祖。
不知道是約瑟夫.小史密斯的運氣不好,還是他的胡搞帶來厄運,他不務正業的父親約瑟夫.老史密斯的農場長滿了野草,徹底的荒蕪了,他誤聽傳說,認為中國人特別愛好人參,遂利用愛瑪.赫爾那僅有的一千元嫁妝,將農場裏的野山人參挖出來,托運到中國試圖發財。
可是他不知道,中國人的確是喜歡人參,但不是這種帶著涼性的美國野山人參,而是東北或高麗的熱性人參,結果全軍盡墨,血本無歸,一根美國野山人參也賣不掉,農場交不出欠款,被銀行沒收掉。”
“約瑟夫.小史密斯和摩門教憑著什麽力量,來吸引他們的門徒與追隨者?”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摩門教出現在美國曆史上第二次宗較大覺悟(Second Great Awakening)的大時代背景下,亦即是曆史學家常說的激進福音主義教派運動啟蒙期(Secularism of the Age Enlightenment),在眾多的宗教理論下,難免眼花繚亂,盲從附會。
善於投機倒把的約瑟夫.小史密斯借機發動了一場所謂的當代聖人運動(Latter Day Saint Movement),當然,他自己就是那位『當代聖人』了。
約瑟夫.小史密斯的『神通』隨著摩門教門徒的越來越多而也越來越大,他後來不單可以與莫羅尼天使隨時交流,而且和耶穌基督的十二門徒如彼得(Peter)、約翰(John)和詹姆斯(James)等搭上了特殊的關係,都是經常找他聊天的朋友。
在發展神速而聲勢浩大的摩門教諸多教條中,最令美國男人欣賞的是它們的多妻主義(polygamy),和每個男人有權最少『婚娶』十個處女的摩門教教義。
約瑟夫.小史密斯再三告誡他的門徒,從事這些勾當的大前提是必須要在暗中私底下進行,千萬不可公開為之,因為吃冷豬肉的嘴臉與多妻主義之間,好像有著難以融合的矛盾。
基於這種理論,約瑟夫.小史密斯多次否認自己是多妻主義者,他的家人也全否認之,甚至他死後,他唯一合法妻子愛瑪.赫爾亦敢睜開眼睛說瞎話,說約瑟夫.小史密斯絕對不是一位多妻主義者。
這個教義使約瑟夫.小史密斯到處被排斥和打擊,社會上普遍視他為道德敗類、賴皮騙子和邪教頭子。1839年,約瑟夫.小史密斯為了躲避密西西比州人民對摩門教的仇視與攻擊,帶領著一萬五千名摩門教,從密西西比州搬移到伊利諾斯州昆西市(Quincy)定居。
由於全城皆是摩門教教徒,他自然當選為納維悟市市長,他借助伊利諾斯州納維悟市市長的招牌,組織了一支軍隊,自封為中將(Lieutenant General),整天穿著軍裝,威風凜凜地檢閱他的軍隊。
大概覺得一個小小的地方市長,不足顯示他的才幹,於是在1844年,以三十八歲的英年,公開宣布競選美國總統。
由於約瑟夫.小史密斯這個人的個性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導致當年與他共創摩門教的同誌,如今無一不成為他的死敵,當他要出馬競選美國總統,要全民皆要摩門的新聞曝光後,他玩弄、欺騙、雜交和多妻主義的底牌,全部暴露在美國人的麵前,當然沒有人相信他可以當選為美國總統。
約瑟夫.小史密斯假借耶穌基督的旨意,代表摩門教教義告訴他的一位未來妻子說,如果肯和他睡覺的話,那會『確保能使你和你父親的家人全部永恒得救與得意的歡樂。(Ensure your eternal salvation and exaltation and that of your father’s household.)』
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另外一個理論是,如果和他睡覺的話,『就能確保你全家老少所有人的光榮與永恒得救。(Ensure honor and immortality and eternal life to all your house both old and young.)』
這點並不虛假,約瑟夫.小史密斯自己就是最好的示範。他在1841年4月,秘密地迎娶路易莎.碧亞曼(Louisa Beaman)為樣板妻後,在兩年半的時間內,他大娶特娶,又娶了四十多個老婆。
在這四十幾位老婆中,有三份之一是未成年少女,其中第二十八位的海倫.馬爾.肯保爾(Helen Mar Kimball),和第三十七位的南希.瑪麗亞.溫徹斯特(Nancy Mariah Winchester)『結婚』時,隻有十四歲。
海倫.馬爾.肯保爾後來回憶這件勾當時說:『我父親來問我,可否願意跟著約瑟夫.小史密斯過日子?約瑟夫.小史密斯跑來告訴我說,「如果你走出這一步的話,那會確保你家人與全家族都會永恒得救」,這個諾言實在是太好了,我願意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這種光榮的報酬。』
可是在與約瑟夫.小史密斯『結婚』後,海倫.馬爾.肯保爾就發現完全上當受騙了,『我的感覺是相當痛心的----我知道自己已經是個被約瑟夫.小史密斯虐待的小女孩子,我的這些抱怨是情有可原的。』
約瑟夫.小史密斯就是用這種裝神弄鬼的下流卑鄙手段,奸辱了數之不盡的美國婦女,海倫.馬爾.肯保爾的哀號,隻是眾多受害者的冰山一角而已。
在約瑟夫.小史密斯有案可查的老婆記錄中,其中有十位是有丈夫和家庭的良家婦女。別看他一生鼓吹種族歧視,藐視和排斥非洲裔美國人,但他對選擇所謂老婆的年齡標準,卻非常的開放,最小的是第三十七位的南希.瑪麗亞.溫徹斯特,隻有十四歲,最老的是第三十一位老婆羅達.理查茲(Rhoda Richards),與約瑟夫.小史密斯『結婚』時,已經是一位五十八歲的婦女了。
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妖言惑眾是有一定市場的,他的第二十二位老婆是十九歲的艾蜜俐.道.帕特裏茨(Emily Dow Partridge)和二十二歲的伊萊紮.瑪麗亞.帕特裏茨(Eliza Maria Partridge)是一對姐妹花,二人居然前後上當。
這對姐妹花『嫁』給約瑟夫.小史密斯後,與他的兩個老婆,全都住在大老婆愛瑪.赫爾的房子裏,一起實行摩門教的『上帝教義』。
他們一起實行摩門教『上帝教義』的結果,是每天為了爭風吃醋而打鬧得雞犬不寧,烏煙瘴氣,幾乎刀槍相見,約瑟夫.小史密斯知道如果再繼續在一個屋簷底下一起實行摩門教『上帝教義』的話,準會鬧出人命,所以沒有多久就四分五裂了。
伊萊紮.瑪麗亞.帕特裏茨在約瑟夫.小史密斯死後,又改嫁給了約瑟夫.小史密斯手下十二門徒的首領柏茨翰.楊格為妻,繼續摩門教的『上帝教義』。
約瑟夫.小史密斯是個超級大騙子,尤其是見到稍有姿色的女人,他是不會放過調戲的機會的,即使是他的門徒或手下,亦不例外,1844年他要娶他教堂裏幾位牧師的妻子為老婆,導致了他的眾叛親離。
我舉例證之。約瑟夫.小史密斯手下十二門徒裏最後一個死亡的奧森.裴拉特(Orson Pratt)的大老婆莎拉奧森.馬蘭納達.貝茨.裴拉特(Sarah Marinda Bates Pratt),就幾乎上了他的大當。
她於1886年在伊利諾斯州納維悟市的報紙采訪時說,當他的丈夫到英國出差時,約瑟夫.小史密斯跑到她家,又用『可以使她全家得救』的謊言來試圖勾搭她。
她很不客氣地告訴約瑟夫.小史密斯說,她並不相信他的胡扯淡,請他滾出去,否則她會在丈夫回來後告訴他。約瑟夫.小史密斯聽後害怕了,他哀求她說:『千萬不要告訴他,也不要把這件勾搭傳出去,因為我痛苦就是大家的痛苦。』約瑟夫.小史密斯的醜陋嘴臉,於此暴露無遺。”
“約瑟夫.小史密斯是如何死的?”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古語有雲:多行不義必自斃,是之謂也。約瑟夫.小史密斯公開的妖言惑眾與暗中的多妻主義,使他幾乎無法立足美國任何文明城市,他的追隨者發現被騙財騙色後,將他幾番痛打,約瑟夫.小史密斯隻得到處流竄,最後在伊利諾斯州組織武裝反抗,實行暴力報複。
為了報仇,約瑟夫.小史密斯嗾使手下暴徒們組織了暗殺隊,在1842年5月6日開槍暗殺曾經將他下令拘捕的前密蘇裏州州長裏保恩.包戈斯(Governor Lilburn Boggs, Missouri)。
不知道是凶手波特.洛克威爾(Porter Rockville)的槍法有問題,還是裏保恩.包戈斯命不該死,對著他開了四槍,還沒有將他殺死。
在他恢複槍傷後,約瑟夫.小史密斯的末日就無可避免地降臨了,死裏逃生的裏保恩.包戈斯發動了強大的政治壓力,逼使伊利諾斯州州長托馬斯.卡林(Thomas Carlin)將正在大張旗鼓競選美國總統的約瑟夫.小史密斯逮捕,引渡回密蘇裏州受審。”
“約瑟夫.小史密斯為什麽要置前密蘇裏州州長裏保恩.包戈斯於死地呢?”我問道。
“是這樣的,”魔鬼先生說,“約瑟夫.小史密斯是位典型的心胸俠狹窄小人,當年他在密蘇裏州胡搞作惡時,種種惡跡,激怒了密蘇裏州州長裏保恩.包戈斯。他於1838年10月27日簽發《密蘇裏州第四十四號消滅令(Missouri Extermination Order 44)》說:
『摩門教公開藐視和挑戰密蘇裏州法律,對密蘇裏州人民發動戰爭----摩門教既然是密蘇裏州人民的敵人,為了公眾的和平與安全,必須要在對密蘇裏州內將之徹底消滅。』
在這個《密蘇裏州第四十四號消滅令》的 威脅下,約瑟夫.小史密斯和他的摩門教教徒,被逼從密蘇裏州撤走。自此,約瑟夫.小史密斯視裏保恩.包戈斯為他一生中最大的敵人,發誓將來有機會,必定置他於死地。
1844年6月7日,《納維悟釋明報(Nauvoo Expositor)》刊出文章報道說,有證據顯示約瑟夫.小史密斯告訴他的摩門教門徒說,『每個摩門教門徒都有娶十個處女的特權』,和指出約瑟夫.小史密斯是在伊利諾斯州鼓吹雜交與多妻主義的始作蛹者。
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廬山真麵目立即暴露在世人的麵前。這下子捅到了約瑟夫.小史密斯的最疼之處,他咬牙切齒地咒罵《納維悟釋明報》為『討厭的東西(nuisance)』。
身為納維悟市市長的約翰.庫克.班尼特(John Cook Bennett)是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得意門徒,在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嗾使下,他強逼納維悟市市議會在1844年6月10日通過了對《納維悟釋明報》譴責案,說這些不實報道是對約瑟夫.小史密斯一種『人格清廉和名譽毀謗的政治陰謀』。
這個政治聲明並沒有消掉約瑟夫.小史密斯一肚子的鳥氣,他又嗾使手下暴徒們,將發表反對他教義的報紙《納悟釋明報》的報社搗爛,把印刷罵他的機器、材料和用具,全丟到大街上砸爛。
這次摧毀《納維悟釋明報》行動,觸怒了在伊利諾斯州新聞業久享盛名的托馬斯.庫克.夏普(Thomas Coke Sharp),他忍無可忍,決定要對他采取行動,為民除害。”
“誰是托馬斯.庫克.夏普”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托馬斯.庫克.夏普是美國典型的正直知識份子。他於1818年9月25日在美國新澤西州聖山市(Mount Holly,New Jersey)出生,父親叫做所羅門.夏普(Reverend Solomon Sharp),是當地衛理公會教派教堂的全職牧師。
個性忌惡如仇的托馬斯.庫克.夏普本來的誌向是律師,他在賓夕凡尼亞州卡萊爾市 (Carlisle,Pennsylvania)的迪肯森法學院(Dickenson College)畢業後,在伊利諾斯州從事律師業務。可是他先天性的半聾毛病,使他無法在法庭上進行辯護工作,隻得改行謀生。
他在1840年9月搬到了伊利諾斯州的商業市(Commerce,Illinois),這一年,囂張跋扈的約瑟夫.小史密斯覺得『商業市』這個名字風水不好,太過於俗氣,將之改名為『納維悟市』,在希伯萊語中,那是『美麗之地』的意思,這使托馬斯.庫克.夏普厭惡不已。
“托馬斯.庫克.夏普與友人合購了當地的一份叫做《西方世界報(Western World)》的報紙,改名為《華沙訊號報(Warsaw Signal)》,自寫自編自印,全力以赴地揭發約瑟夫.小史密斯與摩門教的偽善和淫亂。約瑟夫.小史密斯將托馬斯.庫克.夏普和《華沙訊號報》稱之為摩門教第一號敵人。
約瑟夫.小史密斯自己已經聞到了無所不在的敵人,覺到了自己已經陷於四麵楚歌的險境,於是發動了宣傳機器,組成了五千餘人的摩門大軍,自封為將軍兼統帥,準備迎擊任何來犯的敵人。
約瑟夫.小史密斯視納維悟市為摩門教的聖地,要將之獨立起來,作為他享受多妻製度的天堂。為了這個不可告人之目的,約瑟夫.小史密斯在1843年12月下令組成秘密的五十人委員會(Council of Fifty),目的是為他的造神運動開路。
這個五十人委員會的第一個決議,就是確認約瑟夫.小史密斯為天國之王(King of the Kindom of God)。
天國之王非同小可,它派遣天國大使遠赴英國、法國、俄羅斯與德克薩斯共和國傳道,推銷他的天國之王夢想。此年四月,意氣風發的約瑟夫.小史密斯向他的天國子民預測說:『我們會在幾年內把這個國家推翻掉!』狼子野心,公然叛國,昭然若揭。
伊利諾斯州內戰,一觸即發,伊利諾斯州州長托馬斯.福特(Governor Thomas Ford)做出了緊急處理方案,下令國民軍進駐納維悟市,以防流血事件發生,並且以他『違反了美國聯邦憲法第一條修正案』為理由,下令拘捕逃亡在外的約瑟夫.小史密斯歸案,控以謀殺、攻擊和叛國三大罪行。
1844年6月23日,約瑟夫.小史密斯不想再度逃往,從愛荷華州(Iowa)的隱藏地返回伊利諾斯州自首,伊利諾斯州檢察官把他關在迦太基監獄(Carthage jail)裏,不得保釋,等待受審。
迦太基監獄是一間型如農莊的木屋,樓高二層。這裏關著的,除了約瑟夫.小史密斯外,還有他的弟弟亥侖.史密斯(Hyrum Smith),和二個摩門教惡棍威廉.理查茲(William Richards)和約翰.泰勒(John Taylor)等總共四人。
托馬斯.庫克.夏普對約瑟夫.小史密斯的罪惡行為,已經忍無可忍,1844年6月11日,他在《華沙訊號報》上宣布說:
『消滅戰將無可避免地發生!全部的人民應該站立起來!!! ----你還能忍受這個地獄魔鬼帶來的痛苦嗎?他無怨無仇地就搶劫了人民的財產和權利。每個人自行決定吧,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來評論了。讓我們用槍棍來做決定吧!!!』
1844年6月23日,《華沙訊號報》刊出了納維悟市人民大會的決議:『那位假先知和他那些罪大惡極的追隨者們,應該要對《納悟釋明報》報社的搗爛毀滅行動負責,如果不投降的話,那麽,為了自衛,一場對他與其消追隨者們的有必要的毀滅戰爭,就會爆發。』
1844年6月27日中午,托馬斯.庫克.夏普帶領著四位同誌馬克.亞德裏茨(Mark Aldrich)、威廉.高夫佛(William N.Grover)、雅各.戴維斯(Jacob C.Davis)、利未.威廉斯(Levi Williams)和二百餘納維悟市壯丁,大家用火藥粉塗黑了臉,拿著武器,衝進迦太基監獄,暴力格殺了約瑟夫.小史密斯和亥侖.史密斯,槍傷約翰.泰勒,但被威廉.理查茲乘亂逃脫掉。
約瑟夫.小史密斯是與他弟弟亥侖.史密斯被關在二樓的房間裏的,為了安全,他的瓜牙曾暗中塞了一支六顆子彈的手槍給他防身。
當托馬斯.庫克.夏普帶領著四位同誌衝上二樓時,隔著大門就開火,倒黴的亥侖.史密斯正把臉貼在門上偷聽外麵的情況,麵部連中幾槍,立即當場死亡。
約瑟夫.小史密斯嚇得失魂落魄,拔槍就射,六顆子彈全射光了,雖然傷了二人,但已無補他已經空手落單的險境。當托馬斯.庫克.夏普拿著長槍站在他麵前時,約瑟夫.小史密斯嚇得朝著窗口就往外跳,但是子彈的速度比他的動作快,還是挨了托馬斯.庫克.夏普二槍,全射在他背身上。
約瑟夫.小史密斯在大叫一聲之際,樓下的人,又準確地從樓下朝著他胸膛補上一槍,約瑟夫.小史密斯一個倒栽蔥,從窗口摔到地上,但是沒有死去,眾人把他團團圍了起來,亂槍打死,得年三十八歲。
事後伊利諾斯州檢察官以謀殺罪起訴托馬斯.庫克.夏普等五人,由於民憤太大,伊利諾斯州陪審團一致決定:全部被告罪名不成立,無罪釋放,奸妄伏法,正義伸張,大快人心。”
“約瑟夫.小史密斯死後,由誰來繼承他的摩門教大業呢?”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摩門教內群龍無首,天下大亂。有人推薦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兒子約瑟夫.史密斯三世(Joseph Smith, Ⅲ)出馬來當老大,可是約瑟夫.史密斯三世隻是個十一歲的小孩子,不能服眾,也拿不出台麵,隻得作罷。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議,應該由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弟弟塞繆爾.史密斯(Samuel H.Smith)來幹,雖然勉強地通過了,可是還來不及準備,塞繆爾.史密斯忽然自己無疾而終,暴斃街頭。有人又推薦約瑟夫.小史密斯另外一位叫做威廉.史密斯(William Smith)的弟弟出來領導大家,可是威廉.史密斯的賭徒和酒鬼型像,怎麽看都不像道貌岸然的天國領袖,結果是不了了之。
怪事來了。摩門教中有個叫做詹姆斯.史存茲(James J.Strang)的家夥,拿著偽造的約瑟夫.小史密斯手書,跳出來說這就是約瑟夫.小史密斯要他做繼承人的證明。
他接著又神神秘秘地告訴大家,他也能通神,也有一塊『預言石』和與『金盤子』同一功能的悟理盤子(Voree Plates),完全可以與天使、耶穌、基督十二門徒甚至天主直接交流。
這個投機家夥的胡說八道,居然騙得了一大幫子摩門教信徒的支持,於是成了繼約瑟夫.小史密斯之後的第二代幫主。詹姆斯.史存茲上台後第一件事不是如何收拾摩門教的殘局,而是繼承約瑟夫.小史密斯的多妻主義和實行約瑟夫.小史密斯的『每個摩門教門徒都有娶十個處女的特權』理論。
1856年,詹姆斯.史存茲還來不及徹底地執行約瑟夫.小史密斯『多妻』和『處女』的『遺誌』,就被敵人宰掉了。詹姆斯.史存茲之死,為約瑟夫.小史密斯十二大門徒之一的柏茨翰.楊格帶來了飛黃騰達的機會。
正好伊利諾斯州修改了法律,一個一個的摩門教徒鋃鐺入獄,使這幫子摩門教徒們再也無法立足伊利諾斯州,到了1846年秋天,摩門教在伊利諾斯州的一度聖地納維悟市,已是空無一人的鬼城。
摩門教徒譽之為『現代摩西』的柏茨翰.楊格上台後,依然死性不改,依然徹底地執行約瑟夫.小史密斯『多妻』和『處女』的『遺誌』,自己一口氣娶了五十五個老婆,生了五十六個孩子。
別看柏茨翰.楊格對非洲美國人是極度的種族歧視,但對他老婆的年齡,不單直追乃師約瑟夫.小史密斯,而且青出於藍勝於藍。在他的老婆群中,年齡最小的是第六位老婆克拉麗莎.凱若琳.迪克爾(Clarissa Caroline Decker),她在1844年5月8日『嫁』給柏茨翰.楊格是,隻有十五歲,而柏茨翰.楊格已經是個四十二歲的中年人。
另外他第十一位老婆伊莉莎白.費爾綽德(Elizabeth Fairchild)在1844年10月3日『嫁』給他時,隻有十六歲。第十四位老婆黛安娜.蔡斯(Diana Chase)在1844年10月10日『嫁』給他時,隻有十七歲。
第二十位老婆埃米琳.費爾(Emmeline Free)在1845年4月30日『嫁』給他時,隻有十八歲。第二十六位老婆埃倫.洛克伍德(Ellen Rockwood)在1846年1月21日『嫁』給他時,隻有十六歲。
可是他的第二十八位老婆阿比蓋爾.馬克思(Abigail Marks)在1846年1月28日『嫁』給他時,已是一位白發蒼蒼行將就木的六十九歲老寡婦了。
與其說柏茨翰.楊格是位宗教領袖,倒不如說他是位典型的投機政客。他帶領著摩門教信徒,逃出伊利諾斯州,穿過沙漠,越出深林,跨渡河川,於1847年7月24日,抵達猶他州的鹽湖穀(Salt Lake Valley)。直到今日,猶他州尚將這天定為猶他先鋒日(Pioneer Day in Utah),紀念柏茨翰.楊格的到來。
柏茨翰.楊格能說善道,1850年五月,他透過關係,使美國第十三任總統米勒德.菲爾莫爾(President Millard Fillmore)任命他為猶他州第一任州長,兼印第安人事務監督長(Superintendent of Indian Affair)。”
“這是如何發生?”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柏茨翰.楊格在猶他州鹽湖穀定居後,為了長遠之計,托人向美國政府談條件,要美國政府將猶他州鹽湖穀畫為『殖民地』,由摩門教來『自治』。
米勒德.菲爾莫爾總統考慮到幾個因素,第一,美國聯邦政府剛從墨西哥政府那裏接手了猶他州,處於兵慌馬亂的狀況。第二,猶他州那裏根本就沒有白人,而柏茨翰.楊格正好是為白人。
第三,當時的美國軍力,尚沒有達到偏遠的猶他州。第四,與其任由柏茨翰.楊格搞獨立,倒不如在他答應不再搞獨立的條件下,委任他為猶他州第一任州長。天時、地利與人和,使柏茨翰.楊格成了氣候,從此摩門教在美國終於找到了立足之地。”
“那位所謂的現代摩西柏茨翰.楊格到底帶領著多少信徒來到鹽湖穀?”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那不能跟聖經上的正牌摩西相比,這批所謂的西移,其實隻有一百四十八人,其中有三個是婦女,兩個是孩子。他們是第一批住在鹽湖穀的非印第安人。柏茨翰.楊格隻是路過此地而已,當他看到鹽湖的美麗和壯觀時,不由驚歎曰:『就是這裏了!』。
柏茨翰.楊格借著這個天賜良機與美國人民納說人的金錢,開始在鹽湖穀大興土木,從道路到橋梁,從農田到福利,從郵政到警察,更借機建立自己的軍事力量,到1857年7月他從猶他州州長任上被逼卸任時,美國猶他州鹽湖城(Salt Lake City)的雛形,已經逐漸完成。”
“閣下多次提到柏茨翰.楊格是一位可恥的種族歧視主義者,證據何在?”
魔鬼先生說,“貴國的文人中,有兩種原則是我一直尊奉的,那就是胡適之的『有多少證據說多少話』,和魯迅的『不寫自己不知道的文章』。
讓我舉幾個例子,來證明摩門教的柏茨翰.楊格是個什麽東西。當柏茨翰.楊格帶領著一百四十八名摩門教教徒抵達猶他鹽湖穀時,那裏尚且是沒有白人隻有印第安人的墨西哥領土。
由於墨西哥在墨美戰爭(Mexican–American War)中戰敗,於1848年2月2日,簽訂了《瓜德羅普.亥德高條約(Treaty of Guadalupe Hidalgo)》, 割地求和,使猶他成為美國的領土。
柏茨翰.楊格乘著兵慌馬亂的局麵,要求美國聯邦政府允許他將鹽湖穀獨立出去,作為摩門教的殖民地。美國米勒德.菲爾莫爾總統為了穩住這塊新領土,也為了安撫柏茨翰.楊格,特意任命為猶他美國領土地州長,希望他放棄分裂美國的計劃。
柏茨翰.楊格無法立即割地稱王,於是借機行事,將計就計,快速地建立自己的軍事力量。當美國詹姆斯.布翰南總統(President James Buchanan)知道了柏茨翰.楊格在猶他美國領土地種種陰謀詭計,甚至連許多法官都在陰奉陽違美國聯邦製度和法律後,決定采取應對政策 ---- 另派一位非摩門教的州長,前往猶他美國領土地收拾殘局。
柏茨翰.楊格得知了新的猶他美國領土地州長阿爾弗雷德.康寧(Governor Alfred Cummming)在美國聯邦軍隊的保護下前來接收他的政權時,他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他反態畢露,命令手下大將魯特.史密斯(lot Smith)於半道擊殺之,他將這些美國聯邦官員和軍隊,擋在猶他美國領土地外,長達半年之久。
柏茨翰.楊格心狠手辣,下令火燒鹽湖城,再帶著摩門教教徒,搬移到墨西哥去,可是大部分的信徒,不願意這樣胡幹,隻得作罷。1857年9月13日,柏茨翰.楊格的私家軍與美國聯邦軍在猶他美國領土地的米亞度山(Mountain Meadows)決戰,導致超過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的一百二十人喪生,這就是美國曆史上著名的『米亞度山大屠殺Mountain Meadows massacre』。
柏茨翰.楊格在鹽湖城利用有色人種替他建成雄偉的摩門教教堂後下令:根據神的意誌,任何有色人種,不得踏進摩門教教堂一步,當然更不允許任何有色人種參與摩門教的神職人員。
1847年,摩門教信徒沃.克路易斯(Walker Lewis)因為愛上了一位非洲裔美國女子,向他的牧師威廉.艾沃斯(William Ivers)征求是否可以與之結婚。由於事關重大,威廉.艾沃斯不敢做主,遂寫信向柏茨翰.楊格,要求指示,看看神的意思是什麽。
1847年12月2日,柏茨翰.楊格把威廉.艾沃斯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當著八位摩門教高級神職人員,咬牙切齒地咆哮道:『你難道還不知道神對非洲人種的法律嗎?神的選民如果與該隱的種子(seed of Cain)混合的話,神處罰的法律是立即現場處死,這是永不更改的原則。』這就是柏茨翰.楊格的真正嘴臉。
禍害夏威夷群島多年的華代爾.吉布森,就是在這種環境下得的道,綜觀他在夏威夷王國的種種招搖撞騙,是毫不足奇,是一脈相承,有其曆史痕跡可循的。
1861年,華代爾.吉布森在前往馬來西亞和日本途中來到夏威夷王國。本來他並沒有計劃在夏威夷王國長久定居,當他發現夏威夷群島摩門教並沒有任何強力領導而擁有不少產業時,他知道自己混水摸魚的發財機會來了。
華代爾.吉布森以鹽湖城摩門教主教柏茨翰.楊格全權代表名義,將所有的夏威夷王國摩門教主管叫到他辦公室,當眾拿出柏茨翰.楊格寫給他的《視察委任書》, 淩空虛幌一下,在大家還沒看清楚之前,就連忙收了起來。
華代爾.吉布森偽稱這是美國鹽湖城總部主教柏茨翰.楊格發給他的『全權金牌令箭』,命令他們將所有的產權和現金,全交出來,以免他親自去查賬。
華代爾.吉布森又下令,自即時開始,所有夏威夷王國摩門教教堂的收入,全部上繳給他,所有夏威夷王國摩門教神職人員薪水,由他的辦公室統一支付。
華代爾.吉布森深深地知道胡蘿卜加大棒策略的奧妙。他緊接著宣布,隻要大家肯與他合作,就會一切太平,而且自即日開始,人人加薪水,年年分花紅,有路大家走,有肉大家吃,有錢大家分。
華代爾.吉布森的連哄帶嚇策略,產生驚人的經濟效果。華代爾.吉布森住在皇宮般的豪宅裏,左手摟住夏威夷美女,右手握著法蘭西紅酒,嘴叼古巴雪茄,眼觀藍天碧海,一邊談笑風生,一邊風花雪月,一邊日進鬥金。
華代爾.吉布森就是這樣發的橫財。華代爾.吉布森決定不再到其他地方去浪費時間,因為他已經在這個夏威夷群島上找到要找的東西了。
華代爾.吉布森聰明過人,他將這些源源不斷進來的鈔票,用他自己個人的名字投資到蘭尼島的地皮上,不出幾年,這個夏威夷群島有史以來最大的政治騙子,居然擁有了半個蘭尼島!
由於山高皇帝遠,通訊不發達,等到鹽湖城摩門教主教柏茨翰.楊格在若幹年後發現上當受騙而下令對華代爾.吉布森進行調查時,華代爾.吉布森在夏威夷王國,早已是一位萬人仰羨的百萬富翁了。
鹽湖城摩門教主教柏茨翰.楊格下令調查華代爾.吉布森的三大件罪行,第一件是胡亂傳播摩門教教義。第二件是胡亂命令教堂行政。第三件是明目張膽偷盜教堂公款。
由於山高皇帝遠,整個夏威夷群島摩門教係統,完全控製在華代爾.吉布森和他的瓜牙手上,華代爾.吉布森做好了應對方案,老早就把反對者清理了出去,因此美國鹽湖城總部柏茨翰.楊格主教的命令,完全奈何不了華代爾.吉布森。
名成利就後,憋在華代爾.吉布森心中已經很久的政治野心又蠢蠢欲動。他出資辦了一份叫做《奴郝(Nuhou)》的報紙,親自擔任主筆,宣傳他自己的仁義道德和政治理想。華代爾.吉布森為了繼續欺瞞天下,繼續招搖撞騙,他無恥地將他那份報紙,自封為『夏威夷人民之聲(Voice of Hawaiians)』。
1880年,華代爾.吉布森為了加強所謂的夏威夷人民之聲,又出資買下另外一份叫做《檀香山宣傳報(Honalulu Adverstiser)》的報紙。這時,華代爾.吉布森成了檀香山財大勢高的超級大紅人,從高官貴爵到巨富商賈,人人刻意巴結之。
華代爾.吉布森在1873 年開始直接介入夏威夷王國政治活動,他出馬競選夏威夷王國國會議員,並且順利當選。這個光環和招牌,加上財雄勢大,為他開啟了進入夏威夷王國權力中心的陽關大道,更提供了一個與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建立私人關係的機會。
1882年,戴維.卡拉庫雅皇帝邀請他出麵組閣。華代爾.吉布森立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夏威夷王國首相。骨子裏流著英國人那種傳統種族偏見的華代爾.吉布森,出任夏威夷王國首相後,大力推行了四件大事:
第一件是鼓勵昏庸無能的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大搞封建落後的種族歧視國策,尤其是對中國人的歧視,達到了夏威夷群島的曆史高峰。第二件是鼓勵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貪汙腐化。
第三件是鼓勵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大搞空中樓閣式的『太平洋帝國 』。第四件是鼓勵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聲色犬馬,醇酒美人,品德墮落。這四件事情是促成夏威夷群島人民革命的主要矛盾,夏威夷王國有了如此這般的皇帝和首相,欲其不亡者,可乎?
在戴維.卡拉庫雅皇帝任內,內閣大臣們像跑馬燈一樣的換來換去,但使人奇怪的是,就是換不到華代爾.吉布森的頭上,他居然一口氣做了長達五年之久,不是外交部長,就是財政部長,或是內政部長,或是戰爭部長,最後還是夏威夷王國首相。
華代爾.吉布森從不樹敵,唯利是圖,精於巴結權貴,最拿手的是利用權勢來廣結人緣。他每到一個職位都會大把撈錢,提不起工作和業務的興趣。
華代爾.吉布森執政後,就像現在台灣的陳水扁一樣,毫不遲疑地有風駛盡帆,見機就貪,遇錢就拿,將夏威夷王國的貪汙腐化政治推向曆史性最高點。華代爾.吉布森也就像陳水扁一樣,成為夏威夷王國貪汙腐敗的代名詞。
華代爾.吉布森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種族主義者。他老是認為自己比任何人都聰明,比任何人都高級一等,包括夏威夷群島土人在內的有色人種,都是一些次等民族,都是一些比白人尤其是比他自己更低一等的次級動物。華代爾.吉布森遊玩於夏威夷王國官場,善於利用種族問題,進行挑撥離間,刻意製造矛盾,從中取利。
華代爾.吉布森在知道革命大難來臨時,命令全副武裝的軍人和警察,加倍地在各處巡邏。他向夏威夷王國海關總署下達緊急令,特別留意有否軍火進口,這些亂令,益增夏威夷群島風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種種的倒行逆施與胡作非為,為夏威夷人民聯盟創造了發動革命的機會,他們借機大肆宣傳,為起義奠定理論基礎。
夏威夷人民聯盟決定向這個腐敗透頂的王朝動手了!他們堅信,任何的理論、立法、監督,彈劾與起訴,都隻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不會再對這個已經絕望的王朝有任何的用處。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自己也感到星火燎原之勢的政治危機,開始坐立不安起來。1887年6月27日,他在皇宮裏召見美國駐夏威夷王國全權代表喬治.密爾琉(Minister George W.Merrill),請教度過這次燃眉之急政治危機的良策。
喬治.密爾琉思考了一會,提出了三點建議:第一點,必須將天怒人怨的華代爾.吉布森撤職。第二點,新的內閣必須是深得民心的清廉人物。第三點,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自己,必須不再以權謀私,幹預政務。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坐在沙發上,聆聽著這位美國全權大使的逆耳忠言,雖然沒有立即表態,但緊咬雙唇,一言不發,頻頻點頭。次日,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忍痛割愛,作了一個棄車保師的決定,下令炒了華代爾.吉布森的魷魚,同時要求其內閣全體辭職以謝天下。
可是已經太晚了!夏威夷人民聯盟已在全夏威夷群島各大島的大街小巷,貼出將在1887年6月30日,召開夏威夷王國全島人民群眾大會的公告。夏威夷人民聯盟要求這個腐敗無能的政府向夏威夷群島人民有個交待!
到了夏威夷群島王國全島人民大會當天,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與瓦胡島代理州長一齊下令,派出夏威夷王國唯一的武裝部隊---有著數百人馬的檀香山步槍會保護皇宮和政府大樓。戴維.卡拉庫雅皇帝作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檀香山步槍會早已經是夏威夷人民聯盟手中的革命王牌!
檀香山步槍會總指揮官武爾尼.亞叔富特上校,和後來出任《刺刀憲法》後新政府司法部長的哥哥卡倫斯.雅叔富特,就是在夏威夷人民聯盟中,主張最為激烈的兩位。
在夏威夷人民聯盟中央閉門會議中,卡倫斯.亞叔富特的弟弟武爾尼.亞叔富特,曾多次提議要槍斃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無需對這種腐敗無能政府大動幹戈的建議。在這個敏感時期,要求武爾尼.亞叔富特帶著檀香山步槍會人馬來保護夏威夷王國王朝,那真是天方夜譚了!這何異於邀請狐狸來保護小雞?
取代夏威夷王國末代女皇莉迪亞.李琉歐卡蘭妮,出任夏威夷臨時政府總統,又後為夏威夷共和國首任總統的桑福德.杜爾,在他個人從政回憶錄中寫道:
『表麵上,是夏威夷王國政府在指揮著檀香山步槍會,但實際上它是由夏威夷人民聯盟派出的!這場革命,在還沒開始前,就已結束了!』
桑福德.杜爾在他回憶錄中所指的,就是這個巧妙局麵。如果戴維.卡拉庫雅皇帝不接受革命黨條件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武爾尼.亞叔富特是位典型的革命軍人,果斷不留情。行動還未開始,有流言蜚語傳說,華代爾.吉布森在下台後會偷偷溜回美國。武爾尼.亞叔富特怎可能輕易放過這個特大號貪官汙吏?武爾尼.亞叔富特在抗爭運動剛開始時,就已嚴密地把全家監視起來。
事發時,他帶著手下衝進華代爾.吉布森住家,將連同正在他家的女婿弗雷德.海瑟爾丹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強行拖走,押往河邊,聽候發落。武爾尼.亞叔富特在碼頭邊上築起兩個絞形架,公開宣揚要將華代爾.吉布森和弗雷德.海瑟爾丹活活吊死!
兩個空蕩蕩的吊環,迎風搖曳,吱吱作響,嚇得被綁得像兩隻粽子一般的華代爾.吉布森和弗雷德.海瑟爾丹兩腿發軟,全身顫抖。這個場景,嚇得躲在深宮大院裏隔窗遙望的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臉色蒼白,雙眼發呆,背後冰涼。
1887年6月30日,在檀香山步槍會軍營前,一千五百多人參加了夏威夷王國全島人民大會。沒有出差的檀香山步槍會軍人,穿起整齊華麗軍服排列兩旁,製服上的銅扣,擦得閃閃發亮,在陽光下耀眼生輝,特別引人注目。
軍人們人人全副武裝,個個昂首挺胸,好不威風地站立在大門的兩側。就算是個政治白癡,也應該看得出他們的政治立場。
在檀香山步槍會軍營前講台上,臨時大會主席彼得.鍾斯,西裝筆挺地站在夏威夷王國人民群眾的麵前,聲如洪鍾地宣布著夏威夷群島全島人民大會正式開始。他在簡短致詞後,請出當天的主角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為大家講演,並宣讀《夏威夷群島全島人民大會決議書》。
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身穿檀香山步槍會軍人禮服,態度從容,風采過人,一出場就贏得全場如雷般的歡呼掌聲。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如數家珍般的抨擊著夏威夷王國王朝,尤其是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的種種貪汙腐化和誤國誤民,他大聲疾呼說:
『我們已經受夠了這個貪汙腐化政權!我們已經忍無可忍!它們已經沒有能力來保護我們的生命和財產,我們別無出路,一定要行動起來!國王必須要無條件地解散那個貪汙腐化內閣,讓我們四人小組來提名新內閣,否則誓不罷休!』
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理直氣壯地大聲宣布夏威夷人民聯盟的七大點要求:
第點,夏威夷王國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必須下令重組新內閣。第二點,超級貪官華代爾.吉布森必須從夏威夷王國政府裏掃地出門,清理出閣。第三點,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必須要把從董琦那裏貪汙回來的七萬一千美元黑錢,全數歸還於他。
第四點,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的貪汙皮條客朱尼厄斯.卡埃爾,必須要革職查辦。第五點,戴維.卡拉庫雅皇帝以後的職權,隻能管理不能統治夏威夷王國。
第六點,戴維.卡拉庫雅皇帝以後必須要保持政治中立,不可以再度利用特權來幹預、介入或破壞夏威夷王國各種政治選舉。第七點,戴維.卡拉庫雅皇帝不可以再度利用職位特權為自己私人圖利。
最後,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用一個笑話,來結束他這次在夏威夷群島全島人民大會上曆史性演講:『有一位獵人,看到了樹上的浣熊,正準備開槍射之。識相的浣熊立即求饒說:別射!別射!我自己會下來的!現在夏威夷王國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就是浣熊,而這個大會就是獵槍! 』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是很識時務的,還沒等到夏威夷王國全島人民大會的決議書送到自己辦公室,就自動自發地做到頭兩點,炒了華代爾.吉布森魷魚和命令檀香山富商威廉.洛錫安.格林 (William Lothian Green)負責重新組閣。”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既然如此讓步,那麽,事情解決了嗎?”我問道。
“哪有這麽容易?”魔鬼先生笑著說,“夏威夷人民聯盟委員會,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他們步步緊逼著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直到他認輸投降為止。 ”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就此放棄鬥爭嗎?”我跟著問。
“沒有,”魔鬼先生說,“戴維.卡拉庫雅皇帝並非是一盞省油的燈,他是不會就此自動地退出曆史舞台的。他暗中與美英法意等國駐檀香山代表團勾結,希望他們出麵共同接手夏威夷王國政府。這倒有點像貴國滿清末代寧為玉碎不願瓦全,寧給友邦不與家奴思想的翻版。
可是事與願違,在這種混亂局麵下,沒有一個國家願意替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去火中取栗,去接手這個燙手蕃芋。美、英、法、意、德等國駐夏威夷王國代表團提議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要認清時勢,顧全大局和千萬不可造次,以免自取其敗。”
“難道說一位堂堂正正的當今皇帝,就任由他們這幫子家夥如此這般汙辱?連一點反抗動作都沒有嗎?”我有點想不通。
“當然不會!”,魔鬼先生說,“狗急還會跳牆呢,何況是堂堂一國之君?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後來從《刺刀憲法》條文裏找到一個足可令夏威夷人民聯盟委員會們既無可奈何又涕笑皆非的漏洞,那也是他剩下的唯一武器:夏威夷王國皇帝對國會通過的議案,擁有否決權!
憑著這一招,加上夏威夷王國國會裏保皇黨裏應外合的唱反調,戴維.卡拉庫雅皇帝有了興風作浪的條件,夏威夷人民聯盟委員們也就無法任意妄為。
果不其然,在往後的日子裏,雖然在《刺刀憲法》淫威下,戴維.卡拉庫雅皇帝還是讓他們吃盡苦頭,他硬是不合作不配合。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興之所至,就對夏威夷王國國會通過的議案行使否決權。大至如夏威夷王國與美國之雙邊貿易條約,小至如修橋補路官員津貼,他說不簽就不簽,說否決就否決,誰也拿他沒辦法。請閣下想一想,在那種窩裏鬥政治局麵下,夏威夷王國政府怎能不完蛋?又怎能不垮台?
夏威夷人民聯盟諸公從與戴維.卡拉庫雅皇帝打交道的經曆中學到教訓:在搞不流血革命時,應該記取『蛇與農夫』的寓言故事,不應該手軟,不應該對他抱有任何希望,不應該再存任何惻忍之心。他們也從憤怒中找到最後的答案:必須要將夏威夷王國及其王朝送進曆史的墳墓去!
在這種不平衡心態下,夏威夷人民聯盟諸君,加快了與美國合並的決心和步伐,也直接促成了夏威夷王國的提前跨台。被貪汙醜聞和夏威夷人民聯盟逼得喘不上氣來的戴維.卡拉庫雅皇帝,此時此地,真個是眾叛親離,勢孤力薄,外有強敵,內無聲援也。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在進退維穀無可奈何之下,寫了一封為自己挽回麵子的公開信,以表心態。他說他在鴉片醜聞中的角色,『與事實不符』,對於政治形勢和種種謠傳,他『很遺憾,也很傷心』,他願意配合夏威夷王國人民的意願,『由新內閣來秉公處理和法律了斷』雲雲。
1887年7月1日中午,夏威夷人民聯盟委員會在新內閣就職當天,拿到這封信副本,看出戴維.卡拉庫雅皇帝的底線已是黔驢技窮,毫無作為。
新的內閣,是由威廉.格林出任首相兼財政部長,英國出生的穀德斐爾.布朗(Goodfrey Brown)出任外交部長,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出任內政部長,加拿大出生的律師卡倫斯.雅斯甫特出任司法部長。
從此以後,夏威夷王國政府的內政外交大權,完全由夏威夷人民聯盟十三委員獨攬,徹底架空戴維.卡拉庫雅皇帝。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膽戰心驚的度過了五天,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發生了。1887年7月6日上午,夏威夷人民聯盟十三委員帶著由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撰寫的《夏威夷王國新憲法草稿》, 到皇宮藍廳去見那位已經徹底架空形同虛位的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要挾著他將之簽成法案。
對戴維.卡拉庫雅皇帝來說,這是一場有如受刑般的羞辱與折磨,但是形勢逼人強,他不得不虛與委蛇,掛出笑容,強裝高興。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對前來的新任夏威夷王國內閣們一鞠躬,表示認可與祝賀,然後就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雙眼垂地,麵無表情的聽著他們朗讀和解析《夏威夷王國新憲法草稿》的條文及內容。
讀完後,藍廳依舊鴉雀無聲。各人互相觀望,寧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僵持了一會後,還是由首相威廉.格林開了口,他彎下腰,禮貌地低聲問道:陛下可否當即簽字批準?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利用對新版的《夏威夷王國憲法》所知無多,提出需要多些時間來研究和考慮為由拒之。
夏威夷人民聯盟十三委員,早就安排好了對策。他們為達到目的,由一批人唱紅臉,一批人唱黑臉,軟硬兼施。他們擠出了笑臉,說了很多好話,笑容可掬地請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合作,並聲稱這隻是例行公事而已。
被貪汙事件攪得灰頭土臉筋疲力盡的戴維.卡拉庫雅皇帝,已經好久沒看到這種和諧氣氛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貪汙問題,最後還得要靠這幫子人來善後,他們是得罪不起的。於是拿起筆豪爽地簽了字。”
“《刺刀憲法》的主要內容是什麽?”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基本上是老憲法底子增加一些對他們有條款,比如說第一,新憲法依然公開地歧視中國人和日本人。第二,夏威夷王國皇帝要徹底下放王權。第三,夏威夷王國皇帝依然是三軍統帥,但不再擁有宣戰權,由夏威夷王國國會來接管。
第四,夏威夷王國皇帝擁有對議案否決權,但夏威夷王國國會亦擁有反否決權,隻要有四分之三多數票再次通過,議案即會自動成為新夏威夷王國法律。第五,夏威夷王國皇帝有內閣提名權力,但不再擁有解散內閣與國會之權力。
第六,對內閣的提名,必須得到國會認可同意後始可宣誓上任。第七,夏威夷王國國會對夏威夷王皇朝皇帝內閣有罷免權。第八,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條,夏威夷王國皇帝必須要服從並執行內閣所決定與通過的行政提議。
戴維.卡拉庫雅皇帝臉皮並不厚,尚有幾分天良,幾分羞恥之心,他接受夏威夷王國人民的譴責,也接受新憲法的約束。從此以後,無論在法理上或是在事實上,戴維.卡拉庫雅皇帝是一個毫無實權、無所作為,形同廢物的傀儡皇帝。”
“那麽,在不流血革命時,華代爾.吉布森和他女婿弗雷德.海瑟爾丹,有否被吊死呢?”我想起被武爾尼.亞叔富特拖到絞形架下的那一對貪官汙吏。
“沒有,”魔鬼先生說,“在千鈞一發之際,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趕到現場,製止了武爾尼. 亞叔富特的私刑,把他們兩人從鬼門關裏拉回來。”
“他們自由了嗎?”我問道。
“那倒也沒有,”魔鬼先生說,“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和夏威夷王國新內閣在同一天,將他們送上正義審判台,以貪汙和瀆職等罪名提起公訴。但是夏威夷王國法庭的審判結果,是使人無法接受的: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
“這還有法律,還有天理嗎?”我驚訝地感歎著。
魔鬼先生說,“這是夏威夷王國的悲哀,也是夏威夷王國人民的不幸。由此可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華代爾.吉布森的殘餘勢力,依然不容小觀。
華代爾.吉布森和他女婿弗雷德.海瑟爾丹在被當庭釋放後,心驚膽戰,再也不敢逗留在夏威夷王國。這一對禍國殃民的貪汙餘孽為了防止再度被綁,以『身體不好』為由,連夜返回美國『治病』。”
“我看華代爾.吉布森得的一定是政治病。”一般來說,這是政客的慣用理由。
“其實不然,”魔鬼先生說,“當時全夏威夷王國的人都和閣下的看法一樣,都認為華代爾. 吉布森是長了政治病,回美國是為了躲禍,是為了逃命,而不是真正去治病。事實上華代爾.吉布森的確是病了,不但是真病,而且還病得很嚴重:他累積多年的肺癆病已經病發到末期!
就算夏威夷人民聯盟不再追究,他也活不了幾天。華代爾.吉布森和他女婿弗雷德.海瑟爾丹於1887年7月12日,有如驚弓之鳥地離開夏威夷王國,取道美國加州三藩市。到了三藩市後,隻與一家當地報紙的記者談過話,就匆匆忙忙的住進醫院。”
“夏威夷人民聯盟十三委員,就這樣放過華代爾.吉布森嗎?”我問道。
“當然是不會的,”魔鬼先生說,“他們是不會對這個頭號人民公敵手軟的。華代爾.吉布森人走了,但他的餘黨尚在,他的財產尚在,雖然在政治上沒有把他拉下馬,但在法庭上卻可以將他搞得灰頭土臉,聲名狼藉,令他從此以後再也沒法在夏威夷王國裏興風作浪,也沒有機會從事任何政治活動。”
“我有點兒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事情是這樣子的。在1887年底,忽然冒出一位在檀香山專門從事販賣旅遊手冊,叫做佛羅倫薩.霍華德.聖克拉爾(Florence Howard St.Clair)的女人,在夏威夷王國法庭以遺背信守,許諾娶她而沒有辦理結婚,令她精神受損為由,對華代爾.吉布森提出民事訴訟,要求賠償。在缺席審判下,夏威夷王國法庭判定華代爾.吉布森敗訴,賠償佛羅倫薩.霍華德.聖克拉爾一萬美元。”
“這是一件普通民事訴訟,與政治有什麽關係呢?”我不解地問道。
魔鬼先生說,“是的!表麵看起來這隻是一件普通案子,但是這麽一件小案子,卻由三位夏威夷王國中最為拔尖的大律師聯手出麵辦理,就顯得有點不正常了。”
“這三位名牌大律師是誰?”我問道。
“還會是誰?”魔鬼先生眯著眼笑道,“那就是洛林.安德魯斯.瑟斯頓,威廉.肯尼和威廉.史密斯。三人全都是夏威夷人民聯盟的大將,其險惡用心還用細說嗎?”
“那麽,他們在法庭上勝利了,但是華代爾.吉布森人在數千裏外的大洋彼岸,又能耐何他什麽呢?”我聽後,為之啞然失笑,歎為觀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啊!是非成敗,得之失之,對華代爾.吉布森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魔鬼先生搖著頭感歎著說。
“我不明白閣下的話,請明說之?”我好奇地問。
“這也是夏威夷人民聯盟諸君絕對沒有想到的事情!”魔鬼先生說,“因為華代爾.吉布森在1888年的1月21日,在美國加州醫院因肺癆病不治,閉上了他的雙眼,結束了他罪惡而傳奇的一生。
不過,華代爾.吉布森也有他可愛的地方。比如說他臨死時,就交待正在他身邊的女婿弗雷德.海瑟爾丹:無論如何,也要將他的屍體歸葬夏威夷王國。由此可見,華代爾.吉布森早已視夏威夷王國為真正的故鄉。”
“華代爾.吉布森的遺體,送回到夏威夷王國嗎?”我問道。
“有的,”魔鬼先生說,“華代爾.吉布森不但如願以償的歸葬於夏威夷檀香山,他在夏威夷王國的家人,還替他舉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追悼會。人死茶涼,一了百了,所有的恩怨情仇,悲歡離合,都隨著夏華代爾.吉布森之死成為任憑後人評說的陳年往事矣。
後來成為夏威夷共和國總統,當時尚為夏威夷王國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的桑福德.杜爾,和他弟弟喬治.杜爾(George Dole)共同出席了華代爾.吉布森的追悼會。
杜爾兄弟二人看到棺材裏的華代爾.吉布森遺體紫黑,在他那雪白的銀發襯托下,連皮帶肉,尤顯恐怖。
散會後,桑福德.杜爾在歸途中,問他的弟弟對此有何感想?喬治.杜爾想了一會,語重心長的說:『我想他死後外表所顯示出來的顏色,應該與他的靈魂是一致的。』
我覺得,這可能是對華代爾.吉布森的最佳的蓋棺論定評語。”
“那麽,佛羅倫薩.霍華德.聖克拉爾的民事訴訟官司呢?華代爾.吉布森人都死了,她還能撈到任何好處嗎?”我問道。
魔鬼先生說,“本來根據夏威夷王國法律,人隻要一死,就會自動地失去追訴權。但是那位早就被夏威夷人民聯盟嚇破膽的弗雷德.海瑟爾,深知自己以後還要在夏威夷王國混下去,不想再節外生枝,反正他死去老丈人有的是貪汙作孽黑錢。於是私底下賠償八千美元給佛羅倫薩.霍華德.聖克拉爾,破財消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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