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魂--------讀燭龍的“美人遲暮”有感而編

夜驚魂--------讀燭龍的“美人遲暮”有感而編

醫生手記

燭龍養花經常死，無論玫瑰，百合，君子蘭…….最後都無一例外地枯萎掉。

燭龍很鬱悶，因為他喜歡花，可是，他不懂為什麽他養的花最後總是莫名其妙地都枯萎死掉。

燭龍孤單單一人地住在郊外，一所普通簡陋的落地小木屋裏，每天他為了生計來去匆匆，早出晚歸，疲憊和寂寞有時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就是一個單調的擺鍾，毫無生氣，而隻有房間裏爛漫的鮮花脈脈吐出的香味，才讓他感覺到生活中，生命裏，那最後的靈氣。

就在燭龍再一次沮喪地麵對窗台上那盆枯死的花朵時，他突然發現，在窗台的角落裏，不知從什麽時候長出了一朵鮮豔的小花。

這朵花是從窗台外的牆角石縫裏長出來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生長的，也看不出品種來，但纖細的莖上，搖綴著很柔美的粉色花瓣，花瓣上還帶著殷褐的斑點，就好象幾隻會說話的眼睛一般無聲地看著他。

燭龍凝視著牆角裏的這朵鮮花，他忽然感到好笑：“這才是有心栽花花不開呢，無意…….”
不過，他也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有時候，花是不需要養的……..


午夜下起了暴雨，燭龍被雷聲吵醒了。屋外響起了暴烈雨點聲，嗒嗒嗒地打在窗戶上，打在門上，就好像那冰冷，陌生而又驟然敲門聲。他突然想起了窗台牆角的那朵無名的小花，連忙拉燈，起床，披上衣服，拿起傘…….然後輕輕拉開了門。

一陣寒冷潮濕的空氣迎麵而來，然而，在燈光下，在雨中，燭龍看見一個少女蜷縮在門口。

少女赤裸著全身，長長的頭發半掩著身體，她已濕透了。看見燭龍開了門，少女驚恐地抱緊了身體。

“你是……..”燭龍問。

然而少女沒有回答，依然驚恐警惕地看著他。在冰冷的雨點下，她冷得嗖嗖發抖，嘴角裏不斷地呼出一團團白氣。

“快進來吧…..”燭龍讓開了門，他有些尷尬，努力不去看少女那赤裸的身體。然後很快地拿出了一些幹淨的浴巾，浴衣，放在了洗手間裏。

少女很小心地進了洗手間裏，燭龍燒上一壺熱水，點燃了一根煙，他看了看鍾，淩晨3點多，這女人這麽晚了遭打劫了？還是…….這時候打電話叫警察嗎？ 還是等等？…….正胡思亂想著，少女從洗手間出來了。她已穿上了浴衣，一邊用浴巾輕輕地擦著移到胸前那長長的頭發。

“來，喝點熱茶吧。”燭龍衝上了熱水，“你哪兒的，出什麽事了？”

少女沒有回答，遞過去的熱茶她也沒有喝，隻是歪著頭，靜靜搓揉著胸前的長發，她的眼睫毛很長，下巴尖尖的。燈光下，她的麵容顯得十分的鮮嫩。

燭龍還想繼續問點什麽，但少女就是不回答他。而是沉靜地，慢條斯理地梳弄著自己的頭發，一時間，燭龍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好象是少女身上的，或者是她頭發上的，不知怎麽的，燭龍聞著這股香味，突然也不想說話了。

香味很悠然，就像一個千絲萬縷的幽靈，無色而又黯然地彌漫著，滲透著，它似乎就是一個透明的顏料，把所熏染之處都變得透明起來。燭龍低下頭，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被這股淡淡的清香被滲透了，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一透一明…..他看到了自己那肉色的心髒在跳動，上麵的血管在微微顫動，裏麵紅紅的血液，在緩緩地流動…….

少女這時候抬起了頭，環視著整個屋子，不過她沒有去看燭龍，而是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然後，慢慢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她的笑很甜，是那種很陽光的甜美。燭龍看著少女的笑容，感到了渾身一股暖意，這種暖意與屋外那冰冷的狂風暴雨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他渾身發軟，不由地產生了很舒心的疲倦。那種疲憊也很甜，就像一塊已經溶化了的糖。

突然，有東西重重撞了燭龍的頭一下，燭龍醒了，他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打了個盹，頭磕在了桌子上。他抬起頭，看見坐在對麵的少女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頭靠著牆睡著了，她的手依然放在胸前的長發上，燈光依然照在美麗的她臉上，顯得十分恬靜。

燭龍下意識地拿來一件毛毯，想蓋在少女的身上，可是這時候，他看見少女在睡夢中打了個嗬欠。她的嘴巴完全裂開，一直分開到耳朵根，一條長長的紅舌頭也伸了出來，象蛇一樣地扭動著舔了舔嘴唇，然後收縮了回去…….

燭龍懷疑自己眼睛看錯了，但在這時，少女的嘴巴又張開了一下，還是那條紅舌頭，從裏麵長長地冒了出來。 燭龍知道，那不是人的舌頭。

突然感到一陣耳鳴，燭龍什麽也聽不見了。窗外在閃電，白刷刷的一道強光過後，少女在睡夢中又流露出了一絲甜美笑容，那笑容很詭異，就好象在嘲弄地看著早已驚呆了燭龍。

直到最後，燭龍才發現，少女的頭發在動，長長的頭發慢慢地移動著，蔓延著，滲透著，最後鑽入牆壁，桌椅的縫隙裏，生根，發芽……..而少女身體，此時已經和沙發長在了一塊了，她的手，她的腳，都在變形，分叉，就像植物的根一樣…….

燭龍沒有說話，他慢慢地後退著，後退著，直到他最後拿到了一把菜刀。然後，他雙手握著刀柄，高高舉起，幾刀下去，把少女的頭給砍斷了。

沒有血，沒有喊叫。少女的眼睛睜開了，但，那已是一雙無神的大眼睛了，然後又慢慢地閉上了。

接下來燭龍盡情地揮舞著菜刀，把少女和這個屋子所有的聯係都砍斷了，然後，他把屍體連沙發一起放到了門外。

雨還在下，但這時候燭龍已經很疲憊了，的確一個人做這些事很辛苦。當他完成了一切後，感到手腳都酸疼得抽筋了。在雨中，少女的屍體蜷縮在沙發上，承受著冰冷的澆灌。燭龍關上了門。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當燭龍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春天明媚的早晨，金色的陽光照了進來，燭龍推開窗，看見窗台的那朵牆縫裏長出的花已經凋敝，花朵，花莖，花葉都似被砍斷，而窗戶對麵的門前，有一個空空的沙發，沙發上有一件空空的睡衣………

2010年3月6日



美人遲暮
燭龍

這世間萬物無常。

美人，如玫瑰，經曆苦寒的蓄勢，經曆春雨的滋潤，終於得以在夏天一展嬌豔。人流如織的街上，迎麵款款走過的美人，如火熱的夏天一縷涼風拂過，令人遍體通透，腑肺留香。

如長河般的一生中，鮮花綻放的花期，不過是白駒過隙的一瞬。有幸見識到這短暫的美麗的人，是百年修來的緣。有幸與美麗的花兒終身相伴的人，則是千年萬年修來的福分。

我們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尋覓這彌足珍貴的玫瑰。人如花，花如人，我們可能深深遺憾錯過花期，我們可能苦等花兒開放直到發如雪。美麗的綻放，可遇而不可求。而正因為難以相遇，才彌足珍貴。

人世間最遺憾的事情，莫過於錯過花期。那朝思暮想的絕美容顏，如今隻剩落紅片片，令人唯有歎息垂淚。我們是該感歎自己生不逢時，還是該嗟怨美麗的花期太短暫？

歎息也罷，嗟怨也罷，萬物仍是無常。花兒仍將綻放，仍將謝去。垂淚徒增一片心傷。

這世間，短暫的是花期，永恒的是記憶。

何必感歎自己生不逢時，何必嗟怨短暫的花期？須知，真正美麗的花兒，短暫的是綻放的絢爛，不變的是醉人的香氣，永恒的是絕世的容顏。

這長河般的一生，我們邂逅的花兒何止千萬朵。那些嬌豔的花兒，以儀態萬千的方式，綻放著自己的美麗，吸引著我們的眼睛。然而，當花期過去，紅顏不再，我們真正記得的，又有幾多？落紅片片，化成春泥，殘留在我們的記憶裏，是那絕世的容顏和醉人的香氣。

花期短暫，永恒的是綻放的燦爛和醉人的香氣。
紅顏易老，永恒的是絕世的容顏和高貴的內涵。

這世間萬物無常，永恒的卻是你的美麗。人世間綻放的花兒有千萬朵，而我隻留戀於你不老的容顏。


寫給永恒的美女――茜茜公主。

所有跟帖： 

• 哇哦，一不小心我成了男主角了，誰出資幫我拍個《沉默的羔羊》續集啊！^_^ -燭龍- ♂ (33 bytes) () 03/07/2010 postreply 11:43:24

• 你又開始問問題了，o(∩_∩)o...哈哈 -燭龍- ♂ (0 bytes) () 03/08/2010 postreply 00:3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