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藝術的名義
木愉
出門辦事,妻子要我順便陪她去一個同事家看一個項圈藝術品展銷。她所裏的秘書業餘做這種藝術品,另外一個同事在自己家做場子,幫助展銷。她說:“不去看一看不好,不一定要買。”我說:“要是光看不買,不是更不給人家麵子。”
到了那家,年輕的女主人來開了們,把我們迎了進去。門廊側麵的牆上掛了一幅偌大的油畫,看去像櫻花,背景是大紅,櫻花是白的,看去很熱烈,尤其在冬季。一些女人坐在裏麵,吃著聊著。
我並沒有被眼前那些需要美元交換的藝術品所折服。在一張桌子上擺了八個項圈,在另外一張茶幾上擺了六個,靠牆的高桌上擺了四個,都一律置放在白紙上。項圈上都有一個或者幾個小小的飾物,有的是一隻甲殼蟲,有的是一隻另外的什麽蟲,更多的是一些莫可言狀的小物事。
項圈的製作者是個胖女人,剛才殷勤地送走一個買主,回來坐在主攤位那裏。我們走過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當然要有很多吹捧。妻子來前就告訴我:“這個女人早上要做的一門功課是閉了眼睛畫畫。”我總結這個藝術門類,謂它“盲畫”。她還怪我胡言亂語。這個時候,她就問:“你早上還閉眼畫畫嗎?”藝術家答:“停了好久了。”之後卻得意地介紹她是如何盲畫的:“閉上眼睛,看都不看前麵的顏料盤,把筆伸過去,蘸一蘸,對著貼在對麵牆上的畫布,就畫。”我問:“你頭腦裏那時有個形像嗎?”她答:“沒有。”說著,就示範著,用手在空中一圈一圈畫起來。“對了,就像那幅。”她指著對麵牆上一個金屬製品。我一看,原來是一個中文的祿字,像是草書,卻不遒勁,也沒有得體的間架,就是彎曲得有點流水的味道而已,有點中國農村集市上見慣的那類字畫的匠氣。
她問藝術家:“你用什麽原材料做項圈上的這些藝術的?”藝術家就順手拿了一小塊軟泥拿捏著,說:“就是這個。”。她又問:“這些形狀有什麽意義嗎?”她手裏正拿起一個像原始人使用的石刀。藝術家答:“沒有。捏成什麽,就是什麽。”她又問:“這些色是什麽時候上的?”藝術家答:“烤之前就上了。”
她悄悄對我說:“不買一個不好,還是買一個吧。”之後,就挑了一個最便宜的。說便宜,也是 38 美元呢。
出來的時候,我說:“世界上的藝術品分兩類,一類是假的,另一類是真的。”她同意,說:“這些藝術真不能叫藝術。”我說:“人家願意叫它藝術,它就是藝術了。”她說:“最多兩美元的成本,因為背了藝術的美名,就賣三十八了。據說她拿到另外的地方去賣,還賣到七八十美元呢”
有的東西本來不是藝術的,因為叫成藝術,就儼然是藝術,因而也就有了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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