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阿萊是來自非洲西部馬裏的黑帥哥。馬裏男人的鼻子是黑色人種裏麵少見的挺拔秀氣,眼睛深邃,再加上修長的個子。常言道:塞內加爾的婆姨,馬裏的漢。馬裏的文盲率有百分之七十。阿萊應該沒有什麽文化,他在我們那裏做搬運工。
以前中午的時候,那時候我們的休息室還沒有被幾個偷渡來的黑工占領做宿舍。我和阿萊常在一起吃飯。杜海很愛嘮叨。他的話題基本上集中在三個方麵,他的宗教有多偉大,我們的老板及其全家有多惡劣,以及,他從來不偷東西。
我們的閑聊差不多都是這樣的:
阿萊:你知道嗎?邁克爾傑克遜死了,其實,他也是我們的信徒。他是那麽偉大的人。其實每個人,管他是不是教徒,都是要死的。尤其是到了最後審判的前四十年,所有的人都要死。然後,我們的神就會審判每個人。
你知道嗎?我們每個人的肩膀上,都站著兩個天使,每天我們做的事情,他們都會記錄下來。等最後的審判的時候,天使就會把你的檔案拿出來說,阿,阿萊,你今天沒有禱告。今天的獎賞就沒有你的份。這就好像你在銀行裏麵存錢,你不存進去,到你想用的時候,就是一分錢你也拿不出來。
這也就是,我從來不偷東西的原因。以前我去送貨的時候,他每一筆錢都讓我記起下來。難道我會偷嗎?你不知道,那家人真是壞透了。。。。。。。
有時候我會跟他說,還是應該謝謝老板一家,現在經濟危機,他們給的薪水已經不錯了。
阿萊回答:應該感謝的是神,而不是老板。而且,你知道他們有多有錢嗎?他們賺翻了。
說歸說,阿萊有時候會準備些非洲食品給幾個股東們品嚐。這在憨厚耿直的非洲同事們裏麵算是最殷勤的一個。
阿萊真的很虔誠。單位上他和他的教友們禁食禱告的時候,隻有阿萊堅持下來了。而且還主動延長了一個星期白天沒吃飯。那段時間,帥哥阿萊十分消瘦,一把蠻腰,我見猶憐。好在阿萊是公認最會偷懶的,他風擺楊柳,不過倒是把他的工作都應付下來了。
後來的事情也不出所料。那天我們庫房裝修。負責裝修的溫州工頭是老板一家的老朋友。下午的時候,工頭的兒子過來和我說,請問你們進的木瓜多少錢一公斤?我說,大概9歐元。他接著說,那就不要告訴你老板了。說完他就走。留下我一臉的納悶。
過了一會兒,他又來了,問,你沒有告訴你老板吧?我試探說,如果你想要的話,去挑一些,拿來我給你打折?他笑笑說,你們今天下午剛剛到的木瓜,至少一半都被偷了。
靠,9歐一公斤,一箱得幾十公斤吧?
我立刻請人去看。隻見不一會兒我的主管走進來說,今天提前下班。幾天之後,我又在庫房遇到工頭的兒子,正在說笑間,突然才發現阿萊一臉的陰沉站在我們身後。我趕忙把我們說的笑話翻譯給他聽。他轉身走了。
我問這個小夥子,木瓜的事情,是他幹的吧?他說,隻有他。
之後,我也繼續和阿萊說笑,有什麽大不了的?國際政治似乎也是阿萊的這種玩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