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漫談（４）

　　我們必須將宗教與現實意義上的信仰，以及我現在所要談論的關乎我在經曆中所“看見”的信仰過程，區分開來。因為生命中的“在”作為信仰意義，並不是以宗教的形式或其理念為目的，更不是從現實意義上的信仰表現來啟示它自身的“在”。如果說，生命中的“在”是一個關乎“誰問題”的進程，那麽信仰的光輝於生命中的“在”就不是意義問題－－因為是關乎啟示性的問題了。所謂的信仰，從生命的“在”而言，就是一種追求：對至高智慧的追求。這裏包含了雙重含義：從“誰問題”而言，信仰是一種特殊的追求；這種追求表明了生命之“在”的行動性及其生命力。另外一種含義，從生命作為一種恩典方式來說，信仰就是一層智慧；這種智慧是關乎永生的智慧，一個對生命永恒看法有直覺力的智慧。當我說生命中的“在”時，所談論的就是心靈深層中的智慧，由內在而向外的內性追求－－這個意義必須從以下觀照來隻管：生命的“在”是作為心靈的開端而“在”－－但是必須強調的事，所謂的“至高智慧”並不是一種層次的價值屬性，或者一種類似於等級形式的位置意義，更不是在“至高”那一邊的空間關係。因為生命中的“在”是一個隱藏在終結之後的最基本的“深處”：它是最基本的“在”，存在於心靈的開端之中。
　　於是，當這種心靈的開端不是趨向於現實目的及其理念形式時，心靈總是與智慧“相通”－－這就說明或反映了一個生命事實：生命的“在”作為心靈特殊的內證，其本身就是導向“至高智慧”的基本追求，它促成了各種要求與需求－－有追求，就有要求與需求。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生命之“在”的追求，就是關乎智慧性的追求。這種智慧，隻能在“永生”這樣的時間意識才能被啟示出來的。因為“在”作為一種永生的意識，其本身就存在於心靈的開端之中。所謂的“開端”，就是相對於生命的完全奧秘而言的。這種開端，必然是生命的心靈性相聯係。也就是說，生命的開始的基本意義，決定了心靈開端的基本形式及其行動性。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要了解生命的“在”，不僅不能從現實界限中所規定了的存在領域為研究的開始－－一切的啟示都是無法用“研究”來加以掌握的－－也不能從學術意義上的心靈特征為依歸。作為心靈的開端，並不是心靈本身特有的狀態和樣式。因為生命本身就是作為“開始”而向我們啟示。－－這種啟示，這種開始，就是生命之“在”在我所說“信仰”之涵義中不斷地向我們顯露其“在”的本質意義。不過既然提到了本質的“意義”，就違反了我之前所說的對意義問題的反駁－－這顯然是語言上的內部邏輯的生命悖論。這種悖論讓我在使用人類的語言時，陷入了永生與現實之間的張力甚至是對立現象。不過為了區分學術意義和現實意義上的意義問題，我必須強調的是：這裏的本質意義，並不是作為本質形式來說的，乃是作為啟示本身的“終極的”基本內在目的來說的。。也就是表明了這樣的一種內在啟示：信仰與智慧相關，因為生命就在其中。
　　既然有“其中”之意義，就有一種內在的開始；而這種“開始”也就啟示了生命中的“在”之信仰的核心動力。因為這種“開始”必然是以“我”之意識相觀照的。然而“我”作為生命之“在”所形塑出來的個體形式及其現實內容意義，其本身並不必然地與生命相聯係。因為當我自身意識到生命時，“我”作為一種意識並不是在生命的開始來意識到我的生命過程及其信仰動力的－－反而是我在“我”自己的中間意識到生命的終結～死亡～而直覺到：我在我自己的恐懼中了解生命的變動。但是，生命之“在”的信仰意義卻能讓我“觀照”出生命是如何作為心靈的開端而開始的。這是因為這種“觀照”是喚醒我對死亡的排擠而努力向永生的意識深處來發覺我的生命中的“在”
　　也就是說，“我”作為一種意識，對生命的知覺是從中間狀態開始的，也就是半路出家的。我是在生命“當中”意識生命－－但我並不了解我的生命是如何開始的。但是我之生命中的“在”卻是在我的現實意識未意識到以前，我以“在”活在我的心靈之內－－它就是作為我未知的信仰動力帶領我。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除非生命的“我”相對於“在”中，是以自身信仰的角度來“追求”心靈的開始，我才能因為借著生命中之“在”的智慧性，將我從對生命的意識的過渡階段及其中間狀態，而再次體驗到生命之“在”的開始。因為之前的“我”，作為一種意識，隻是對我的現實環境熟悉，卻仍然對我所謂意識到自身的生命存在而言，隻不過是一種現實意義上的建構行為。於是我必須放棄之前“我”對生命之原有的現實意識，以生命中之“在”的智慧性為其生命自身信仰的開端為我新生命的前提，我才能在生命之“在”中向你啟示我新生命中的智慧內涵－－這種智慧是創始與救贖，而非知識論的。
　　生命之“在”作為信仰的內度有其曆史性；但是這種曆史性並不是人類曆史的曆史性，乃是關乎生命的時間意識。在生命的“在”中，時間並不是以刻度，不以秒，分鍾以及小時為單位，乃是以“意識”為其醒覺的內在過程。這種“意識”就是永生。永生，是生命中的“在”之時間意識，以其至高智慧為主體。相對於主體而言，“我”作為一種“在”之意識，並不是以客體的身份顯明自身的權柄與地位；乃是以“誰問題”而展開一係列的“追求”。在以現實環境為其生存工具的前提下，我對我自身的生命之“在”的追求，將讓我不斷地“直覺”到生命信仰的“永生”與我內在的生命之“在”中的相互關聯性及其互動性。在這關聯中，在這互動中，我活在著的永生，其本身就是以開始為其開端的生命變數。這種開始，其內在具有生命力，使到我在人類的曆史環境中美一天都有新生命的開始－－這是因為永生在我的生命之“在”中具有創造性與救贖性的恩賜，使我能從信仰的智慧性中“追求”至高的榮耀。這一份榮耀，完全地將生命的“在”，信仰，智慧性，心靈的開始放在一起來“觀照”，使“我”作為新意識的個體，不斷地直覺到生命的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