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伯牙這本事來的有問題。據說他是受高人指點,這個高人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技法,像勾抹劈挑什麽的,他學了這些後,還不過癮,他肯定是一個特能把自己賣個好價錢的主兒,就跟他老師說,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情做大。爺兒倆商量了一下,決定放外景,於是來到了蓬萊仙山,遊山玩水一番之後,回來告訴嬸子大娘老少爺們說他得到真傳了,還把仙山上的山水草木都裝肚子裏了,琴技已是出神入化了。
那麽問題在哪兒呢?跟老師學琴沒錯,可是哪兒有老師讓學生去看山看水學琴的?搞藝術的,你不去博物館博物,不去聽現場音樂會這樣的真品,不和同行PK比較,你學個毛呀?對不對?所以說,他根本不可能彈的好。
B,伯牙說沒人能聽懂他彈琴,顯然是在故弄玄虛。他從仙山上下來後,跟大家說我彈的倍兒牛,可人家沒覺得好聽,本來嘛!所以,他又說了,是你們土的掉渣,唉,唉嗨那個嗨呦,知音難覓呀,弦斷有誰聽呀!這裏麵又有問題了,聽他彈琴的少不了王公貴族飽學之士,吃飽喝足之後,淨玩這藝術了,所以對美感的感知能力一定超強,--他們有經驗嘛。一個人聽不懂,那是口味問題,沒人聽得懂,那就是這作品本身問題了。據我估計,肯定也有一個或幾個人,對伯牙的作品認真分析一下,說,作者用了後現代主義的手法,表達了悲傷的後麵的潛在的模糊的潔淨所汙染的具有本真的自我的偉大精神的嚴肅認真的體驗,還有,這個地方,對,就這兒,他這個“挑”用的非常獨到,用手老辣,指力遒勁雲雲,其實是伯牙鼻涕流下來了,他擦鼻涕時抬手過快所致。伯牙當然要做不屑狀,不置可否,他不可能接話的,否則就露餡兒了。
三,這個故事中的藝術鑒賞者也存在很大的問題。子期一個砍柴的樵夫,他能懂連士大夫們都不懂的音樂?老輩子講的是士農工商,這樵夫應該不算農民,所以根本不入流。社會地位如此之低的一個樵夫,他有基本的樂理知識嗎?誰有那閑工夫去彈琴給他聽?圖他那幾捆兒柴火呀?別逗了您。音樂會博物館PK一類的事情更別提了。他沒有音樂鑒賞能力所必備的基本條件,而奢談高山流水,邏輯上說不通,不通就是假的。要說他裝相,也不太可能,你說大千世界,芸芸眾生,萬事萬物,你偏偏就能猜出是高山,這幾率要多小有多小,還要在猜中高山之後有把流水也猜中,那不是像一個人連續中兩次六合彩那麽邪門嗎?所以,子期絕對有問題。
最後,我們可以還原一下事件的真相:伯牙想出名,於是找了子期當“牽驢的”,通俗點叫“托兒”,(上當的人基本可以用驢來形容)。吩咐他什麽時候,背著一捆兒柴火,打哪兒經過,你會看到我在彈琴,停下來,聽一袋煙的工夫,然後說“鵝鵝戲弱泰山!”,就得這麽教,不然一個打柴的能之乎者也嗎?再兩袋煙的工夫,說BLAHBLAHBLAH。然後,到沒人的地方,我給你五十大洋。當然了,伯牙自己已經把廣告發出去了,說明兒晌午在哪兒哪兒彈琴,蒞臨聆聽者,每人倆罐老陳醋。結果,這個巧妙安排的故事就傳開了,伯牙就出名了。如此說來,炒作這門藝術可謂是源遠而流長,我們應該繼續發揚光大。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害我們有些人到現在還在用浪漫的眼光看藝術,真是大謬矣!
寫完這篇鴻著,我自己用審慎的眼光又看了好幾遍,哇,驚喜!又看一遍,哇,狂喜!我就等著拿考古的諾貝爾獎了,看來思考還挺有用,我決定繼續思考下去,比如鄭人買履的事情,其實是有很多道理的。沒準可以申請一下奧斯卡的最佳鞋子設計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