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十月是個繁忙的月份。從月初始喜有時隔三十七年未曾謀麵同
學一家來訪，小聚數日一續我們從幼兒園到初中的友情。而後中秋踏
來，節前因為知道朋友一家就要到了，興奮之餘，也沒有忘了在文學
城裏和朋友們熱鬧一番。其間又夾著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自然也不能
放過。接踵而至的是老早預定的八日遊輪之旅，日前剛從海上回來。
墨西哥海上岸邊秋風秋日的洗禮，讓我和老公從心裏到外表都染上一
層秋天的美麗，古銅一準是健康的顏色。說來巧了，去時我們的遊船
繞道風暴，行船海波平穩，但據船長匯報說，原路線在風暴中心的海
浪高達二十二英尺，這一天我們看到了海上天邊最美的夕陽。
第八天我們平安無事地回到美國後，當日開車回程時，聽天氣預報說，
“Hurricane Rick ” 登陸我們剛剛離去的墨西哥海岸城市，那三個我們
才去過的城市都在瞬間受災了。此颶風當日時速一百八十英裏，風眼
海浪高達五十二英尺，近岸海浪十三英尺。今天在寫此文時，又看了
看關於Hurricane Rick的報道，據報它現在的直徑比墨西哥整個國度
的寬度還要再寬一程。這幾天，我們默默為那裏的居民和還在海上行
走的船隻祈禱。
在這個金秋的十月裏還有一個最使我牽掛的日子，那就是母親的九十
誕辰。母親遠去天國多年了，在這近二十六載的思念裏，每一次想到
母親都在倍感親切的同時百感交集。母親不僅給予我生命，也是給予
我教養的第一人。今生今世，母親都是我最為依戀和最為思念的至親
之一。思念媽媽，永遠最溫暖。
母親高貴又平和，知性更近人情，寬厚且仁慈，每一位和她相處過的
人都愛著她，很多人曆經許多年還依舊惦念著她。
今年五月是我們初中同學畢業三十七年後的第一次大聚會，也是我們
小學同學畢業四十年後的第一次聚會，而後不幾天，又有高中同學聚
會，當同學們聯係到我並給我發出邀請時，已經迫近聚會的盛宴之日
了，我亦無法即日登機回京赴宴。
幾乎整個五月的每一天我都在為如雪片般無聲飛來的郵件而忙於回複
到深夜。有些同學不熟悉用中文打字，便要求那些會的同學寫郵件來
邀請我掛電話回去和他們敘舊，和同學老師們的電話使我的嗓音沙啞
了好幾天，甚至半沙啞延續了好幾周。我在同學們信件和電話殷切的
話語中，聽到他們頻頻提到的竟是我的母親。母親的美麗善良和她情
操高貴的同時那種平易近人，不僅留在了女兒心裏，在今年的五月裏
我還知道母親原來也常駐在我那上百位同窗和老師們的心裏。
小學的老師和同學更是深情地回顧了和媽媽打交道的許多小故事，有
些我已經淡忘了，有些我竟然根本不知道。同學和老師的回顧裏，有
夏季在我家一大幫小學生加老師一起午睡後媽媽給我們做的清涼荷葉
或綠豆粥，然後我們一群學生一起做功課，媽媽則幫著老師替我們改
前一天的作業；秋季在脹滿了火紅的山巒裏我們歡娛著做媽媽給出智
力遊戲；春天開河邊上我們追逐柳絮又圍坐在水邊分吃媽媽給帶的小
點心；還有那隆冬歲月我們擠在一起跪在窗前癡望勁風旋轉雪花時，
媽媽給我們每人盛來的淡鹽雞肉熬米粥，等等，等等。那真是個美麗
的回憶美麗的追溯，每一個故事都在絢麗裏透著平常，在輪回中溫馨
地守護著我們過往的歲月，我和有些同學老師相別整四十年，無論我
在哪裏，但凡他們想到我的同時，母親也都在他們的記憶中升起。
母親是我心底的支柱，她伴著我走過這些年的喜樂憂傷，我縱有翎翅
高翔，卻永不願抹去母親曾給過我的每一個親吻，它將永遠留在我飛
翔的羽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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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夢秋雲 聚散兩不易
母親九重天上有知
給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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