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與道理（導論２）

　　生命不是一種概念，因為它本身就是生命
　　天地不是一種範疇，因為它本身就擁有天地
　　反而一起的概念或範疇都是建立在生命和天地的基礎之上。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生命，一切的概念或範疇都是虛空的。所以所謂的建構主義，其本身的最大致命傷就是：將思想等同於生命的變化與組合。生命既是一種實體，也不完全是“一種”實體；天地也是如此。從這個意義上而言，一切可以變化的，不就僅僅是［實體］了；因為如果完全的實體，就無法變化；而沒有變化的，又存在等於是孤立的－－從而也不存在了。正如１＋１＝２，但是１＋０永遠等於１，它雖然是存在的，但永遠等於是１，永遠不變化，也就是永遠等於它自身－－沒有任何的自然規律可言。但是所謂的“數”，就是存在著一種變化規律的可能性；不變化的“數”，就不再是“數”；而是一種［形式］－－但是連形式都在變化著。可見一切的存在意義，都是變化著－－存在不等於自身，因為它有規律可言。
　　以上是最簡單的道理。但是這種道理卻要用幾百個文字來說明，這又是什麽道理？一切的都變化著（這種道理我們都懂得），然而這不是在談論“一切的”，乃是從變化看實體。如果實體是變化的，我們是否還能夠稱為“實體”呢？如果我們硬硬要說：變化本身是沒有變化的－－這是否意味著：“變化”是一種實體呢？於是，矛盾出來了。這就是邏輯自身的矛盾，也是一切哲學範疇的內部矛盾的問題。這種問題是作為“變化”來說明，所說的僅僅是該存在實體的一種性質：當我們說在述說著某種“規律”時，不就是在談論實體與實體之間的一種特定的［性質］麽？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當文字在述說著一種存在或實體時，它是在揭露該實體的一種性質；也就是在反映該事物的存在本性。這就是文字與道理之間的關係。
　　問題是，什麽是道理？－－這個問題恐怕沒有道理可言，因為它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指出確定的含義。之所以“可能”，隻是由於我沒有多大的信心去討論這麽大的課題。但是當我們知道一個人做什麽事都有理由的時候，我深信存在著一定的道理可言－－即使理由不同於道理。如果將人做事的理由看成是某種道理的存在痕跡，這就說明了道理之所以是道理，一定存在著某種可鑒定的“原因”在引導著或主導著該特定的道理。然而如果支撐道理的唯一道理僅僅是在於“原因”的話，那麽就意味著道理本身就是原因－－兩者是同一的。這反映了一個事實：知道了原因，就知道了道理；反之亦然。可是既然我可以用“事實”這一詞語，來說明道理存在的某種道理事實的話，這就說明了道理之所以存在，不僅僅是因為原因，也包括了這原因涵蓋了一種或一定的事實。於是，我們就不能僅僅從個人做事的原因入手，作為探討道理之所以是道理的唯一原因－－因為每一個道理都是來自於有生命的我或你。於是當我們講述一種道理時，我們就是在談論一種生命的意義。因為我們都是在天地之間，述說著一種道理或道理的組合群。可見真正的道理是從“人”出發的，而不是從道理出發的－－這就回到了蘇格拉底所說的“認識你自己”，我在它之後加多一句話“人是你自己的”。－－可是有多少人能夠真正明白自己的人性呢？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在逃避自己的人性。當我的文章一開頭糾正了生命與天地之間的概念性問題時，就已經反映了：很多人將生命當作一種概念。一個將生命當作概念的人，他要如何真實地麵對他自己呢？－－文字說到底，就是隱藏在你我的內心深處。因為人類都是在創造著，也就是建構著它自身文化屬性的文字“內涵”－－一切的內涵不都是文化的裝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