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處在某種環境位置上的人往往有些優越感,也往往有些勢利. 這其實是人之常情.人就是這個德性,氣人有,笑人無,笑貧不見得笑娼.
俺小的時候,曾經在郊區住過一陣子.父母在工廠工作,郊區也工廠的宿舍.一牆之隔是某某研究所的宿舍樓. 兩邊的孩子都去一個小學.
那時住樓裏的覺得優越,有陽台啥的,父母普遍教育水平也高,所以就理所當然地看不起我們這樣住平房的工人子弟,說我們是小平房. 那時還小,雖然覺得好像他們那樣說有些勢利,但並沒太多想,照樣和那些住樓裏的孩子玩. 但我們這裏大的孩子好像受過那邊的侮辱, 每當過年放炮的時候,總是趁大人不注意,隔牆扔過去很多二踢腳出氣,給那邊造成了一定的損失.
後來我慢慢也開始體會到了一些東西,讓我不得不思考這個社會裏的不同.
那時班上有個小女孩,和我一樣特愛寫東西,所以我們就成了好朋友.她住在高高的樓上,如同仙女一般.穿的很有品味,舉止和我們胡同裏粗壙的女孩子也不太一樣.
有一天她要求我去她來高高在上的家裏去玩.我很高興也很激動,想看看小仙女到底住在啥地方.
到了她家,首先要換穿拖鞋.這在我們平房是不需要的.我還是頭一次看見繡花的布拖鞋,很漂亮,很舒適,好像是南方的,那時北方好像沒有.
見到了她的父母,人家穿著講究的睡袍,好像老電影裏一樣,在我們胡同裏沒見誰穿過.
她父母上下打量著我,問這問那,還告訴我他們的一些情況.
原來人家是留學過英國的,好像更方鴻漸同過學.那時見到這樣的老牌海龜是非常難得的, 俺頓時肅然起敬. 人家小仙女家就是厲害NB啊!
小仙女老爸還要烤烤我,就問我會不會英語,俺那時還沒學,所以他衝我說了一些英語之後,俺當然呆若木雞,一定是很傻很慚愧的樣子.
小仙女的老爸老媽看見我不懂英語,好像有些失望,就沒再說什麽.
後來,就再也沒去過小仙女的家,盡管我們還是喜歡在一起寫東西,有時下學還一起回家,直到在那牆的開始點分開. 我開始意識到這人跟人,家庭跟家庭就是不一樣,但我也沒覺得我們的胡同有什麽不好.
後來開始意識到男女獸獸不親了,我們就開始疏遠了,後來不在一個班了,再後來搬家去了別的學校,直到再也沒有的音信.不過想起小學的那段時光,還會想起那個紮著蝴蝶結的瘦瘦的小仙女.
我的父母肯定也意識到這些勢利的問題,就教導我和弟弟,說有些東西我們無法選擇,但我們可以努力學習,以後我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我和弟弟雖然不是太明白這裏的道理,但在學習上一直名列前貓,比很多住在樓裏的那些孩子還好,所以一直也讓父母很自豪,那些樓裏的孩子也好像對我們不得不另眼相看.
有一次樓裏的一個男同學請我到他家裏去玩.這個同學學習一般,每次都是十幾名的樣子,經常找我問問題.
到了他家,他媽也是上下打量著我. 很嚴肅,也有些嚴厲,好像我犯了什麽事一樣. 我是後來才聽說他媽是那樓裏最勢利的,好像有些港台關係,NB的很.
和小仙女的父母不一樣,這個同學的老媽好像沒多少教養,上來就劈頭蓋臉地問我期末考試全班第幾?
聽到他媽問這個問題,我的那個同學有些尷尬地笑了.
我覺得挺不爽的, 雖然理解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好同學在一起,可她這樣氣勢洶洶地問也太沒水平了.
現在想起來,俺那時大概就有些幽默感,我平心靜氣地對他媽說:"阿姨,我這次考的不太好,隻考了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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