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年吧,在紅樓藝苑上看過土先生的係列《洪升初創紅樓夢》,確是受益匪淺。就是土先生狂放得比較神經,難以交流。
對於櫳翠庵喝茶,在下看法不同。紅樓夢裏,曹雪芹肯定是藏了不少東西。但我以為,他不是為了掩蓋什麽而藏,恰恰相反,是別人,也許長輩也許官府,要掩蓋什麽,而逼著他藏,所以他想方設法地要搞出無數破綻和荒誕,意思就是:看官您瞧,我本來不想這麽說,可是他們非讓我這麽說。
櫳翠庵喝茶一段,和前文劉姥姥吃的那個茄子一個路數,就是極盡荒誕之能事。我也認為那一堆茶碗沒一個是實寫,沒一個是真的。不過,從“杏犀”到“姓犀”到“無姓”到“姓吳”,這忒荒誕了,說姓牛都比姓吳靠譜兒。
我覺得這一段,可以借鑒劉心武破解秦可卿臥室的路子,就用平常心,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麽。以我拙見特簡單,他就是想說:妙玉什麽都沒有,櫳翠庵連自來水都沒有!賈母明白,所以連門都懶得進,或者說不好意思進。黛玉說冒了,“這也是舊年的雨水?”這話聽著忒損了,妙玉當然認為是成心諷刺,於是張牙舞爪地反擊:你這大俗人!黛玉不吭聲,可以認為是氣短,也可以認為是犯不上衝突,畢竟人家都窮成那樣了。黛玉也是驕傲有骨氣的人,抗上卻從不犯下,所以最後和妙玉成了知音。
劉寶瑞相聲《官場鬥》有一段兒。劉羅鍋給王爺沏茶,用的是瓦匠的大瓦壺。王爺哪兒見過這個啊,琢磨:“都說羅鍋家沒錢,誰信呐。就瞅這壺,什麽的這是?瓦?漢瓦?”
妙玉道:“這是俗器?不是我說狂話,隻怕你家裏未必找的出這麽一個俗器來呢。”寶玉笑道:“俗說‘隨鄉入鄉’,到了你這裏,自然把那金玉珠寶一概貶為俗器了。”---- 是,這等寶貝,王爺都沒有,那寶玉家確實是找不出來。
後頭岫煙當東西,其中有沒有替妙玉當的值得懷疑。如果紅樓夢隻有八十回,那都過去一多半的時候,突然嘰裏咕嚕冒出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人,其中岫煙這人,我看是專為妙玉而來。
索隱索出妙玉即是柳如是,這叫匪夷所思。“數百個呲牙裂嘴的聲音同時喊出,手上揮舞著的都是斧子,菜刀,和判官筆之類的利器,看來一場惡戰是少不了啦!”這話不說也罷,各路民科都會這招兒,叫博取同情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