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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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中關於史湘雲的描寫雖然不多,但寶玉卻與他有著說不出來的親愛, 黛玉每見她的時候, 總是酸勁十足. 加上對脂評的分析,很多人斷定史湘雲就是脂硯齋 ([8]). 不僅如此,《續閱微草堂筆記》中更記述有:
戴君誠甫。曾見一舊時真本,八十回之後皆不與今同。榮寧籍沒後,均極蕭條;寶釵早卒,寶玉無以作家,至淪為擊柝之流;史湘雲則為乞丐。後乃與寶玉仍成為夫婦,故書中回目有“因麒麟伏白首雙星”之言也。
雖說很多人有說見過類似佚本,但到底沒有發現一本留下來,因此不能確定“舊時真本”是真本還是另一個續本而已。但很多的學者,包括周汝昌,都認定寶玉後來娶了湘雲 ([3][4])。但是認定歸認定,卻沒有十足的證據。
後來曹雪芹箱篋的發現,對於李煦的孫女的考證,和兩個“曹續娶了李氏的寡居表妹”的聽說,更確定了曹雪芹的後來娶的新婦叫李蘭芳,是其表妹,而她就是史湘雲的原形。
但是這種推斷馬上遭到很多反對和異議。首先雪芹是不是就是寶玉還不能確定([5])。其次,曹雪芹箱篋和脂批的真實性本身就是問題([6][7]),因而,蘭芳這個人名也是臆猜(箱篋上有蘭有芳,但不在一起)。“曹續娶了李氏的寡居表妹” 是聽說而已,目前已經死無對證,因而其新婦是否李姓表妹也不能肯定。開始時, 考證派說箱篋女主人叫許芳卿(被其它學者認定卒於雪芹出生前), 現又說她叫李蘭芳.
非常有趣的是,最近土默熱先生根據其對明末清初的劇作家洪昇的研究([6][7]),更斷定《石頭記》的原作者是洪昇,而史湘雲的原形乃是“蕉園七子”的馮又令,其別號為湘靈樓(又稱湘雲樓),出有詩集《湘雲集》(又說《湘靈集》)。土默熱的根據也是非常的充足。
那麽誰對呢?兩種推斷都有道理,但都證據不足。對於史學來說,證據不足,都不能形成定論,甚至單憑也不足為據。他們都對!怎麽可能?洪昇是曹寅(雪芹爺爺)輩的人物,與雪芹相差了好幾十年,怎麽可能都是寶玉,而且又這麽湊巧,都愛上一個叫湘雲的會做詩的“騷韃子”表妹?且看下麵分解。
《紅樓夢》第二十回:二人正說著,隻見湘雲走來,笑道:“二哥哥 。。。”黛玉笑道:“偏是咬舌子愛說話,連個‘二’ 哥哥也叫不出來,隻是‘愛’哥哥‘愛’哥哥的。。。”
第二十一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因麒麟伏白首雙星”):(在很寫了一段麒麟和陰陽後)【庚辰評,後數十回若蘭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綱伏於此回中,所謂“草蛇灰線,在千裏之外”】。
第三十七回(湘雲訂了親後): 那史湘雲隻是眼淚汪汪的,見有他家人在跟前,又不敢十分委屈。 。。。寶玉還要外送,【蒙雙行夾批:每逢此時就忘卻嚴父,可知前雲“為你們死也情願”不假。】倒是湘雲攔住了。一時,回身又叫寶玉到跟前,悄悄的囑道:“便是老太太想不起我來,你時常提著打發人接我去。” 寶玉連連答應了。
以上這些倒也罷了,隻顯出石兄跟湘雲的不同一般的感情。可恨這位石兄對所有的女兒都是愛得要死要活。
第二十二回:鳳姐。。。便點了一出《劉二當衣》。【庚辰眉批:鳳姐點戲,脂硯執筆事,今知者廖廖矣,不悲夫?】
這不是分明說脂硯在場嗎?脂硯是男是女,是主是仆,是老是少,卻沒點明。下麵一段才關鍵。首先,我們將曹雪芹箱篋上雪芹的題詞先抄錄在此:“拙筆寫蘭:清香沁詩脾,花國第一芳”。但是怎麽知道女主人叫蘭芳,而不叫香蘭,小名阿芳,等等?
且看第三十八回:原來這藕香榭蓋在池中,。。。一麵又看見柱上掛的黑漆漆嵌蚌的對子,。。。湘雲念道:
這在《紅樓夢》中是一點不含糊的:跟誰的命運有關,由誰念出,或由一個人主講(如寶琴的十首詩謎)。
接下來,湘雲以枕霞舊友的號,做了三首詩:
別圃移來貴比金,一叢淺淡一叢深。
蕭疏籬畔科頭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數去更無君傲世,看來惟有我知音。
秋光荏苒休辜負,相對原宜惜寸陰。
其二:供菊 枕霞舊友
彈琴酌酒喜堪儔,幾棠婷婷點組曲。
隔坐香分三徑露,拋書人對一枝秋。
霜清紙張來新夢,圃冷斜陽憶舊遊。
傲世也因同氣味,春風桃李未淹留。
其三:菊影 枕霞舊友
秋光疊疊複重重,潛度偷移三徑中。
窗隔疏燈描遠近,籬篩破月鎖玲瓏。
寒芳留照婚應駐,霜印傳神夢也空。
珍重暗香休踏碎,憑誰醉眼認朦朧。
以上是從湘雲自己的詩詞中暗示了,湘雲是位舊友。
回首曹雪芹箱篋上的“拙筆寫蘭:清香沁詩脾,花國第一芳。”和藕香榭上的柱子上的“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我們可以猜想,這位神秘的枕霞舊友的名(先不管那個李姓),大約叫做蘭香(以“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最可靠),小名阿芳,或李蘭芳,小名阿香,諸如此類。而這是紅塵中女子常用的芳名!所以不能認為它們就是枕霞舊友的本名。
且慢! 倘若這位枕霞舊友真的是李煦的孫女, 那麽根據李家喜歡起單名的習慣(如其子李果, 書中李紈), 可見這位枕霞舊友應該叫李蘭, 或李芳, 小名阿香, 阿芳, 阿蘭, 香芳, 芳香, 蘭芳, 或蘭香等等. 我們知道菱藕跟香芋生長的環境是接近的, 而書中大談香玉(如第十九回)和金蘭(如第四十五回回目), 不能不讓我們聯想到作者對蘭和香情有獨鍾(即所謂香玉緣是也).
以上隻是證明了湘雲這位妹妹的原形, 應該來自一個名字跟蘭,香,芳有關係的舊友. 但這些僅是隱含在詩裏的個別字而已. 還有沒有更具說服力的證據? 又怎麽證明詩中隱含的字,確實是湘雲的人物原形的名,而且這個原形確實是寶玉“小時候” (語出賈母) 的一位舊友呢?
這個湘雲的命運之謎在哪裏呢? 第五十一回中, 寶琴的十首懷古詩的第八首, 馬嵬懷古, 寫著:
沈香? 我們前麵不是說過湘雲的名字跟蘭香有點關係, 怎麽又扯出沈香來了? 還記得前麵賈母對著藕香榭感歎說, “我先小時,家裏也有這麽一個亭子,叫做什麽‘枕霞閣’。。。”我們將枕霞與藕香拆字重組,就成了枕香, 而枕通沈, 從而對上了湘雲的命運的暗號, 沈香. 因此, 這個枕霞閣和藕香榭, 連同柱子上的“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句, 已經徹底揭示了湘雲這位枕霞舊友是寶哥哥青梅竹馬時代的相好. 連她的芳名都披露了!
多麽美麗和精巧的故事啊! 至於考證她的真正名字的這個光榮任務,就隻好交給擁有李煦家族的原始資料的學者了.
好, 我們姑且信這個. 那麽湘雲是不是脂硯齋呢? 我們且先來看湘雲所發的一段長篇高論。
《紅樓夢》第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淒涼,凹晶館連詩悲寂寞):湘雲笑道: “…你知道這山坡低下就是池沿, 山坳裏近水一個所在就是凹晶館. 可知當時蓋這園子時就有學問. 這山之高處,就叫凸碧;山之低窪近水處, 就叫凹晶. 這‘凸’ ‘凹’二字,曆來用的人很少。如今直用作軒館之名, 更覺新鮮, 不落窠臼。。。隻陸放翁用了一個‘凹’字,說‘古硯微凹聚墨多’。。。”
這不分明在說,凹晶就是個大大的硯台嗎?它與湘雲又有什麽關係?
第七十六回:。。。(指凹晶館)直通著那邊藕香榭的路徑。
這不分明在說,凹晶館這個大硯台(即脂硯)是連著沈香謎底的,而前麵已經指明,沈香即是指湘雲(的命運)。也就是說,上麵這句話已經說明,湘雲就是脂硯。這個暗示,作者早在第二十一回就作出來了。
第二十一回:寶玉不答,。。。不覺又順手拈了胭脂,意欲往口邊送,。。。湘雲果在身後看見,。。。“拍”的一下,從手中將胭脂打落,說道,“這不長進的毛病兒,多早晚才改過。” (筆者評:湘雲很小就開始管寶玉了。後來“命”雪芹不足為奇)。
這段故事已經點出湘雲跟胭脂的關係. 那麽胭脂跟脂硯又有什麽關係?脂硯不就是脂“胭”嗎?脂硯跟石兄又是什麽關係?硯者,“石兄”是也。脂硯即指“粉脂石兄”,即石兄的紅粉知己也,即那個名字帶有蘭香的兒時舊友也。原來如此!
“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不是在暗示瀟湘夢破後,蘭香回歸麽?這個又對上了第二十一回的回前批:【庚辰:有客題《紅樓夢》一律,失其姓氏,惟見其詩意駭警,故錄於斯:“自執金矛又執戈,自相戕戮自張羅。茜紗公子情無限,脂硯先生恨幾多。是幻是真空曆遍,閑風閑月枉吟哦。情機轉得情天破,情不情兮奈我何?”凡是書題者不少,此為絕調。詩句警拔,且深知擬書底裏,惜乎失名矣!】這個回前批是夾在黛玉和湘雲兩個撚酸鬥醋時寫的。茜紗公子處處留情,如果湘雲是脂硯,自然脂硯“先生”恨幾多了;如果不是呢,“脂硯先生恨幾多”就奇怪了。而"情機轉得情天破,情不情兮奈我何"對上了“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的暗號,這個批又是“深知擬書底裏”的知情人批的,名字當然是故意失去的。這個批書人隻能是脂硯自己。
注意到寶玉的命運之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