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雜談（修改完整版）

　　每當我們掙開你眼睛時，我們必然看到你和我；你看到“我”，正如我看見“你”一樣。這種“一樣”是本於你和我都是人類而觀照出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人類的意義就是包含在“你”和“我”之間。因為你和我合起來就是一個人類；在這種過程中，不同於你我的意義就是“他”，因為“他”是另類的：每當我們談論一個“他”時，就意味著這個人不在你和我之內，而是你我之外。在這種過程中，你和我都是以“我”為自身的觀照，你雖然也是在我眼中的“你”，但是當你看我的時候，必然是以你自己的“我”來觀照一個由我為起點的“我”；正如我是站在我的立場來看以你自身為“我”的你一樣。這樣一來，你和我並不是互相轉換或相對的產物，乃是“自身”的一種重疊性。從這個意義來說，這種重疊包含了遠古以來所追求的絕對與相對相互聯係的覺醒。雖然是一種覺醒，但是我們還是忽略了所謂的“他”，就是另外一個你或我。因為不論是你我他，當我們如此稱呼自己或她人的時候，我們實際上從一種觀照所觀照的。這種觀照就是“自身”。
       不論你承認與否，“自身”都是成為你我他得以成立的重要因素。這種因素在邏輯上可以勉強成為一種必要的前提，但是從生命意義（也就是人類意義）來說，這種因素並不是前提的，因為它不是“條件”本身的建構體，而是稱呼得以運作的“觀照”。這種觀照並不是固定的，所以它不是前提也不是條件，它更不是作為基礎性的意義來述說此觀照--它就是生命奧秘的所有答案在其中。在這種觀照中，它所顯示並不是“它”，而是“他”：凡是能夠以“自身”來觀照出世界性的，這種自身必然不是死的媒介，而是有生命形象的本性（而非屬性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任何探索的“自身”，必然是從有生命的你或我來觀照的。不論是你，還是我，“我們”都是在“自身”中觀照出不同意義的自身。這可以從文字背後的整體意義來看出“你”和“我”的完全天性，這種天性就是生命的--它並不是一種定義，乃是一種在描述中呈現出來的“完全性”，而完全性與生命之間，根本就是同一回事，彼此之間的“名”不同，但是都是“通道”。
　　每個文字都包含了你和我在內；因為人類的文字都是從象形文字開始的，即使不同文化的形象意義有不一樣的內涵在其中，但是任何的文字結構必然是從表意表形的“形式”來作為文字本身的成立動力。這種成立不就是在不同觀照下的“你”和“我”來完成事物的符號化嗎？但是我們人類的哲學傳統，也就是千年文化以來的哲學形式，卻將你和我“包裹”在各種哲學範疇當中。所謂的範疇，不就是將文字的象形意義思維化，以至於“編成（變成）”特定的“為我所用”嗎？這裏的“我”，不再是日常生活上的你我，而是具有哲學身份之意義的內涵來支撐出不同思維的“客體”。可見哲學上的“我”，並不是生活上的我，乃是一種範疇意義上的“客體”，也就是建構的。然而，例如蘇格拉底之間的哲學家是自然哲學家，他們以水火氣等生活常識來表明宇宙的本原和自身。但是與其說他們是在探討宇宙，倒不如說我們都是以你和我來評價你我周圍的一種語言重疊性。但是的自然哲學家從他們“自身”的生活形態來“隱喻”（也就是類比）宇宙自身的本質。這種所謂的自身，不就是你和我的“自身”觀照所衍生出來的種子嗎？看來“自身”與本質屬性一樣，他／它所談論的並不是本質的問題，乃是他自身的心靈屬性。也就是說，在哲學傳統內，你和我是一切觀點的起點。自身，並不是本質的揭示，乃是一種性格的隱藏。因為我們用“自身”的你和我來表明一個在你我之內和之外的世界性。但是無論是什麽樣的世界，他們都是在“你”和“我”的觀照中。所謂的觀照並不是指唯心論的詮釋過程，乃是一種對比，一種看透紛紛擾擾的“基礎性對比”。這種對比，與其說是前提或條件，甚至說是一種“媒介”，倒不如說是一種以世界來觀照出“你”和“我”的觀照性。猶如水中的月亮與天上的月亮之間的對比性一樣。
       當你談起“你”和“我”的時候，不僅僅是在確立一種關係，也就是不僅僅是呼喚你和我的存在性。因為這種存在並不需要呼喚就可以在社會生活中彼此對照了。可是對照並不等於觀照；我所說的“你”/“我”，講的是一種生命意識，它不僅僅活在你我的看得見的稱呼當中，也包含了我們所看不見的生命意境。所意境也是不太正確的，因為在生命中，你和我都是在稱呼還沒有確立以前就已經互相的觀照了。而這種觀照，並不是按照我們感官所觀所照的內涵來確立的一種屬性，而是照著那些生命意識本身的天性來折射出生命之內的一顆種子。對，從某種本性而非意義來說，你和我的觀照性所要表示的，並不是觀照本身及其之後的結果，乃是在我們還沒有理解“觀照”之際就已經發生在我們內心之內的一種“本性”，而這種本性並不是按照社會意識來說明的，乃是按照我們內心之內未曾了解它們的時候所顯示的生命性。也就是說，當我用“你”或“我”來說明某種“天性的人類學”的時候，我談論的並不是一種哲學形式，而是一種你我的你我性。這是因為任何的範疇都是指向一種被建構的哲學意義，至少是一種對話的哲學內涵。可是，我們未曾失去“你”和“我”的本性，也就是生命意識；我們隻不過是用了社會範疇來“改變”你和我的完全性，而代之予社會意義上的“你我”的身份意識來說明一種連生命哲學也未必掌握到的生命意義。然而如果我們不是為了忙著理解文化的各種屬性和結構性，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從不同種類的文化意義中來“摸索”“你”和“我”的生命性。蘇格拉底之間的自然哲學家，他們的哲學思維都是從生活中的“你－我”來說明他們自身的興趣，但是到了柏拉圖的理念論，哲學思維不再是生活中的你－我，乃是將你我排斥在範疇的中央，代之以最高的形式來說明“你我眼中”的世界性。可是這種最高形式，卻用靈魂的等級來換取你－我之間的對稱性，從此你和我就由不同種類的身份來“隱蔽”你我的單純性。你和我在等級結構中不再是你和我，而是不同關係的“私”。當你和我用“私”來說明“自身”時，偏差就會出現在你－我的衝突線中。因為在你和我之間不再是破折號了（－－）而是不斷地逗號和分號。就這樣，我不再是以我來談論你，而是問你“你現在做什麽工呀？”等等之類的客套話。因為所有的客套話都是指向“身份認同”，而不是你和我了。從此在選擇填充表格欄裏，我們不再填寫“你”和“我”，乃是填寫“你是誰”的某某人的階級關係。
　　被改變了的你我屬性，往往就會陷入哲學範疇中的各種含義。然而，所有的哲學範疇都是建立在一種本然的基礎之上，就是所謂的“自身”。我們在哲學中所探討的諸如：生命，真理，大道，社會，規律，自然等等意義，簡單地說就是“自身”，也就是一個按照萬物它自己的本性來運作著的力量或能力。然而，所謂的自身，自然不是本質，乃是你和我的一種觀照的性格形式，那麽我們所觀照出來的世界性（比如社會）再也不是本質的問題，乃是你自身的性格的觀照，例如市場價值的闡述和詮釋一樣。於是即使是馬克思主義本身，也逃離不了它自身所觀照出來的“性格評價”；所以馬克思主義才說：不但要認識世界，也要改造世界，這就是所有哲學的基礎。他的哲學不再是形而上學，而是一種革命性的哲學。但是這種哲學所依從的不是本質主義，乃是革命形勢，所以它比以往的任何哲學帶有更強烈的戰鬥意味，至少是改革的激情在裏頭。可是世界的發展的結局就是不斷地出現“改革”馬克思主義的主義性，例如新馬克思主義等等。
　　可見，如果我們不認識哲學傳統中的“你－我”，我們就無法阻止世界是在惡劣的鬥爭中繼續唱說自己的“主義”。因為每一種“主義”就是將你我包裹在各種哲學範疇當中。然而更深一步地說，所謂的範疇，就是人類自己的“自身”；可是這種自身，在文化尊嚴的麵前都是顯然地以“它者”來觀照出另一“類”的天道之德。也就是說，就是因為“我”所麵對的是一個“它者”（它實際上就是消滅了“你”的天性）而塑造出一個以“我”為中心的道統與政統。實際上真正的道統或政統並不是華夏民族的獨特產權，乃是曆代以來隻要有君王的地方就有的“人性”。也就說，道統或政統，其本身並不是中國文化的傳統，乃是人類學的始祖。這句話的根據就在於，每一種道統或政統都是在一個“變異了的”你我本性來塑造出血緣之外的身份認同－－然而所有的你我，也就是我自己本身的人類學意義上的你我，並不是由血緣來決定的一種觀照。一切的觀照都是顯明一個“人”的所有天性，而不是用各種範疇意義來“分割”出文化意義上的“你”或“我”。然而就是由於沒有人看透這種天性上的你我，所以用文化上的天性來“剝奪”“人”意義上的天性。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文化本身並不存在的；一切的文化都是從一個“人”意義上的你和我，來塑造出另一“類”的“自身”。如果我們的“自身”，包含了一種文化熏陶，那根本並不叫“自身”，而是叫“自我”。於是隻有從“人”意義上（而不是簡單的人類學意義）來“觀照”（而不是研究）一個原本的你我天性，我們就再也不會因為膚色的不同或血緣的不同而彼此排斥。因為任何的排斥就意味著，用你的內心中所建構出來的“自我”範疇，來對抗天性上的“自身”。而真正的“自身”並不是一種範疇，所以它隻能“觀照”，而不能言說－－或者應該是：以觀照來言說自己的“自身”天性。這種天性顯然並不是簡單的“人類學組合”，乃是一種頓悟，對天道中的“人”之意義的直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