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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染(著有《無處告別》等)有句名言: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我想既然陳作家能將孤獨這種中性,無害的人類情感列為“可恥”,我待要說“喝酒的人是可恥的”也不能算太過分。但心下實在忌憚這城中酒徒勢大,這“恥”字斷不能用,好酒諸君可對號入座的選用適合自己的形容詞,就當是填調查問卷好了。
我自知此文貼出,必定挨砸,所以先找塊盾牌。什麽盾牌呢?醫學呀。是醫學不讓喝酒,所以啊酒徒們要是不服,大可以去砸醫學的百年老店,不要跟我木家小店過不去。
那麽,醫學怎麽說的呢?據醫學這家夥說啊:酒的有效成分酒精(乙醇),是一種有機溶劑,就跟常用的麻醉劑乙醚一樣。猜著了,聰明!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醫學這家夥有點學究氣,他是這麽說的:乙醇是一種中樞神經係統麻醉劑。費話,當然是乙醚勁大多了,要不幹嘛手術室不備幾大桶酒啊。酒精的作用是比較溫柔的,多半是讓你半夢半醒,似醒非醒(酒徒們的理想狀態)。但如喝過了頭,那就不那麽美妙了。昏睡三五天是輕的,重的就此永遠擺脫了人生的煩惱。這回用不著醫學那糟老頭子,人人都知道這叫急性酒精中毒。當然還有慢性酒精中毒,比較複雜一點,醫學累了,這回不想說它。
醫學又說了:乙醇選擇性地抑製高級的,理性的功能中樞,這樣,低級的,衝動的,非理性的功能中樞就擺脫了高級中樞的監控。醫學羅羅嗦嗦,夾纏不清的,其實就一句話:酒喝多了就會犯酒瘋。諸位,這人活在世上累啊,多少挫折,多少打擊,多少不如意啊。所以人在考慮問題,作決斷的時候,就有了過多的顧慮,猶疑,前狼後虎的下不了決心。這種時候,喝它個半醉以至大醉,氣血上湧,不管了,就這麽著,愛咋咋的。這種決策的後果:多數砸鍋,偶而奏效。不利因素不會因你不予考慮而自行消失,明白?在下曆史的不懂,好像沒有什麽改變曆史進程的重大決策是酒後作出的吧?孫子兵法十三篇有酒什麽事嗎?沒有。
酒徒們不樂意了:我喝了心裏美呀。醫學怎麽說的:酒精本質上是藥物,而需要用藥物來維持心理狀態是不建康的,還會成癮,害處多了去了。保持快樂健康的心態有很多更好的辦法,這裏就不一一列舉了。
最後談談酒徒們津津樂道的例子:李白一鬥詩百篇。我覺著吧,李白心裏一直是想當官的(誰不想啊),有那“生不什麽,但願什麽”的為證。醒著的時候啊,多半怕得罪了這個達官,那個貴人的,就這也不敢寫,那也不敢寫。需要喝醉了,才敢散點野。此乃木家之言,文責不負。糟了,忘了拿醫學這塊盾牌了,這磚砸將過來,如何是好?逃呀!此時不逃,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