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兒和八仙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收藏故事,隻不過,隨著歲月的流失。有的人有些收藏,甚至成為收藏家。有的人到頭來,是兩手空空,被那些收藏的“富人”看來, 像是白白的度過一生。
我最早的收藏是一套18個銅製的小人,是外公給我的生日禮物。每個大約三英寸高,有老爺,太太,丫頭,官人,將軍,士兵。。。,因為著的都是漢服,估計是清以前的製品。說來就是所謂的古董。那時還沒有上學。玩就是日子,把這些個小人物拿出來擺龍門,還是有一些記憶。有一天,阿姨帶著表妹來了家裏,我把它們拿出來,一起玩的很高興。這個表妹,因為人長的漂亮,說話聲音也好聽,是我最喜歡的人物。雖然同住在一個城市,但是離的比較遠,也不是常常能見麵,每次見了就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給她。這一次,見她玩的高興,不知怎麽的,就說著要把這些個小人兒送給她。表妹馬上就認真了,離開的時候就要帶走。阿姨當然不同意,想不到我這個表妹竟傷心的大哭。我媽媽一看也沒了辦法,隻好勸說我阿姨把東西給帶走了。
很多年以後,我曾經問我這個妹妹那些個小人兒, 表妹說小人兒都好好的,你不許要回去。我對我媽媽說起,媽媽說,阿姨也說過,她收藏的很好,誰也不讓碰的。媽媽說,你給了她,看來是好事。如果在你手裏,保證已經不見蹤影了。
說我管不住自己的東西,是沒有錯。以前家裏有許多小玩意兒,都是在我手裏丟掉了。就說那些線裝書籍,大多是野史小說。記得上小學時班裏有個留了兩級的留級生,球踢的好,有點崇拜他。自認為是好朋友。他不斷地問我借書看。但借了以後基本上不還,或者是,借的多還的少。現在想起來他是有預謀的不還。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盡辦法的不還,最後就是不了了之。時間一長,那些書慢慢的就不見了蹤影。有些書都是從舅舅那裏拿的。很多年以後,舅舅也曾經問起我。我隻好苦笑著,羞愧的承認,它們幾乎都已經光榮的犧牲了。
還有更臭的事,竟然把一本郵票換了一輛棒冰車。那時樓下突然的時興玩棒冰車。那種車子都是手工做的,需要仨個軸承做輪子,還需要一些固定的零件。有些車子做的很漂亮。我家裏因為沒有在工廠裏的人。做不了車子。所以多數時候就隻能看著人家玩。這時一個鄰裏小孩就提出了這個建議。在後麵戰略謀劃的當然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正在集郵,他看中了我的郵票本。果然他的運作, 成功如囊中取物,他得到了我的郵票本,我得到了一輛漂亮的棒冰車。那個郵票本實際上是我哥哥的,本子還是他自己親手製做,硬紙用刀切個U形,坎上玻璃紙。然後倆塊粘在一起就是一張。哥哥出去上學,我就把他的本子光榮的犧牲了。棒冰車很快的被扔在了牆角。郵票本就已經不是我能保存的了。好在我哥哥後來不集郵了,也沒有把我怎麽樣。可是,後來我自己又集郵了。所以對這件事總是記憶猶新,
這些都是以前的事,那種年紀對於一個事物通常沒有價值概念,那個時代又是人人忙於溫飽,自然也常常沒有收藏概念。天時地利人和,所以那些個事情,可能都怪不得我。但是,誰又不說那是一個收藏的黃金時段呢?有些人丟, 有些人藏, 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吧。
那麽等到有了年紀,社會也是收藏成風的時候,我們這些個人,是不是還會有損害收藏的事情發生呢?回答是肯定的,但這一次不是我,而是我的老媽。去年家裏重新裝修,裝修完畢,老媽心血來潮,決定要置換家具。一個老式的梳妝台首先被收購了,接下來是八仙桌。此時正好一個家庭的老朋友在家,就說如果實在要處理的話,就給我,當場拍板。把八仙桌搬到樓下,一個老伯伯說,不知道你家裏還有這麽一張桌子,這個桌子起嗎是五位數。把老媽說的一愣,朋友說搬回去吧。老媽此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定要朋友搬走了。
去年回家,沒有了八仙桌,就想著它的好處,桌子一邊一個抽屜,小時候有什麽秘密的東西,常常把抽屜拿出了,把東西藏在桌子角上。時間長了,有時拿一個杆子,往裏麵捅捅,有時就捅出什麽好東西出來。這個桌子用了那麽多年,桌麵桌身依然光潔如境。我們幾個正在討論桌子的木料。老媽在那邊說,不說了吧,不還在自家人那裏嗎?
要感謝的是那一箱子文革傳單,老媽還保存的好好的,這些傳單當時都是舅舅給的,爸爸收了以後就挑一些放在箱子裏,以後變成了一大箱子,幾十年了一直沒有人去觸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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