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爺來到了美國。那時1996年。開始侃爺在一家實驗室幹活,他的老板是個印度人。這個印度人和中國人都是亞洲人,生活的環境和競爭都差不多,不過印度比中國更要艱苦一些。所以印度人有中國人的那種勤奮和節儉。而且印度人更精細,更小氣。和印度人打工,沒有好果子吃,這是到美國左右給印度人打工的人的共同體會。所以這個侃爺來到這裏白給他幹活了,這個印度老板不用說給他什麽工錢,就連張擦屁股紙也不給侃爺。侃爺有些耐不住了,因為家裏的生活出現了問題。侃爺是公派的訪問學者,國家每個給的工資隻有550美金。這麽少的錢連租房子都有困難。 才來美國的時候,租房的每個月的租金就要消耗掉475美金。還剩下的75美金,剛剛夠侃爺和他老婆的生活費。幸運的是,侃爺的老婆和侃爺一同簽證出來了,不能不說侃爺的前世有造化,要不然怎麽這樣幸運呢,他們兩個是一次簽證通過的。關於簽證,侃爺還有故事呢,請看(侃爺簽證)。
這個美國是來了,可是侃爺的生活到不好了。這裏沒有侃爺可以發揮的東西了,因為這個資本主義啊人人都在掏生活去了,哪裏有時間聽你侃天侃地。國內的那種人氣不見了。既然沒有了人,侃爺的特長也就不能發揮了。可是生活是非常現實的, 要謀生,就要有錢啊。那裏去弄錢呢?
侃爺試著在大學和周圍的其他實驗室找工作。找了很多地方,幹活出力有的是,出錢出資就沒有了。侃爺被逼無奈,要去外麵打黑工去了。不去打黑工行嗎,不行,因為侃爺的老婆不想再回中國去了。孩子還在中國,想到美國來。侃爺一直都在聽太太的, 所以侃爺也沒有辦法,隻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侃爺沒想過上學嗎,想過。侃爺也在業餘時間考了托福,而且已經考過了。隻是侃爺的分數不夠拿到獎學金。這個美國大學的學費可貴了,每年要3萬美金。如果沒有獎學金,這個學費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侃爺的這個簽證很麻煩,是J1 簽證。這種簽證無論如何是要回國服務的。如果上學的話,還是要回國服務兩年。這一回國,這個家怎麽辦。他們娘倆個又不願意回去。這兩頭分居的問題,侃爺看得很清楚。他可不願意為了什麽事業把家丟了。 所以侃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合法的工作找不到,隻有看看其他不合法的工作是否可以找到。所謂不合法的工作,其實就是一些外麵打短工的工作。像餐館,打掃家庭衛生,養狗,種樹等等雜活。他開始了在報紙上尋找工作的機會。
要數其他雜活,侃爺最熟悉的就是做飯洗菜了。因為在中國的時候,他不僅能說會道,而且動手能力也滿強的。他同時又是教食療的老師,天天研究這個食療課怎麽上,營養怎麽配,飯菜怎麽出。他研究出來國內最新式得菜係。山珍野草毛毛菜上了桌子,這種山毛野菜一時受到了極大的推崇。當然了,家裏的煮飯做菜的工作就輪到他的頭上。現在到了美國,沒有機會上課了,那麽就想辦法當藍領吧。
不久,侃爺找到了一家中餐館,開始了他第一份打工的工作。他在家裏麵洗洗涮涮,做飯做菜,那畢竟是做一家一三個人的飯菜,容易。可是到餐館,那就不是一回事了。老板交代的任務,不能不完成,而且要快,快,快。一個字,快。想在中國做飯的那種小家家,不行了。老板付工資,你不幹好,等著你的當然是走路了。這一條侃爺是非常清楚的。
原來侃爺是侃給別人聽的,現在侃爺是聽別人的,幹著自己不願意又無奈和的事,心中別提有多別扭了。要不是為了家,為了老婆孩子,他可不受著份罪。因為在農村的時候,侃爺是很吃苦的一個人。他的生存要求不高,物質要求看得很淡很淡。 但是他有家了以後,侃爺就不得不為家人想問題了。侃爺可以受艱苦生活的考驗,可是家裏人呢,總不能跟著他受苦受難把。特別是孩子,侃爺是比較嬌慣的。自己吃點苦沒有什麽,隻要家人好就行了。所以,侃爺橫下一條心,走了藍領著一條路。所以任何老板的交代和廚房內的活,侃爺都設法盡快熟悉,把工作做好,把尾巴夾起來。
侃爺白天在實驗室幹活,這個活對他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這些活在國內已經做過,都是一些組織解剖學,細胞染色,觀察細胞變化的一些毒理學,病理學的切片。先進一點的是放射性同位素標記,顯示靶細胞到達指定部位的方法。但是無論個先進與落後,對他來說不是最重要的。過去侃爺在國內,雖然侃是侃,但內心深處是個追求楊春白雪的學翁。好歹還是個大學的老師,學生愛戴,老師佩服,錢不多嘛也夠用了。可是這個美國就不是好惹的了,一切要靠自己從頭做起。俗話說巧婦難作無米之炊,這時的侃爺也不得不考慮現實生存的問題。你試驗做的再好,也不能當飯吃。
如果這個老板能給他一點小錢,侃爺也就留下來幹了。因為每天打餐館,也不是一個辦法,每小時5美金,每個月也不過500-600美金,沒有什麽可以節約下來的, 都交了房租了。而且款爺每天上完班後,就要騎著自行車跑到餐館,從下午5點鍾幹到晚上11點鍾,每個晚上幹6個小時,每周6天。如果老板能給他500美金一個月,他也就放棄餐館,給老板好好幹了。可是這個老板實在是太扣了,沒有任何可能得到他的資助的地方。時間長了,又要馬兒不吃草,又要馬兒跑得好,那個能受得了。
侃爺每天早上9點鍾到實驗室,下午5點鍾下班往餐館趕。晚上11點回家下班回家,要騎車30分鍾才到家。夏天還好,冬天就冷了。這裏是美國的北部,冬天的天氣不僅零下幾十度,而且經常下雪。下雪的時候侃爺就更慘了,要扛著自行車。原來人騎車,後來是車騎人,雪太厚,有20公分這樣厚,路麵全沒有了,隻能一步一步往前走。回到家裏,那也是12點以後的事了。好在侃爺還比較樂觀,扛自行車的時候,居然唱起了智取威虎上楊子榮打虎山的英雄片斷, 穿林海,跨雪原,好一幅楊子榮當年的悲壯。。。。。。。
款爺心裏非常清楚,這樣下去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