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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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悲劇

 

南伊，2022年10月9日，周日

 

上周三，亞利桑那大學水文和大氣科學係主任、教授，52 歲的托馬斯·梅克斯納博士遭到一名前學生的槍擊，不幸去世。連日來，整個校園籠罩在悲痛的氣氛中。特別是熟知托馬斯的人們，紛紛對他表示哀悼和懷念。

案發三個小時後，凶手就被抓獲。此人是已經畢業的學生穆拉德·托維什，今年 46 歲。穆拉德曾經是托馬斯的研究生，案發前有家庭暴力的犯罪記錄，據說還進過監獄。本來，此人已經在校警的禁足名單上，就是說他已經被禁止踏足校園，但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潛入托馬斯的辦公樓，用手槍對著托馬斯連開四槍，可見他下手之狠。

亞利桑那大學位於距離美墨邊境隻有 100 英裏的圖森市。2011 年，圖森就發生過槍擊案件，六人死亡，13 人受傷，傷者包括前美國眾議院議員 Gabrielle Giffords。二十年前，亞利桑那大學的一名護士專業學生槍殺了三名教授，然後自殺。美國校園槍擊事件接連發生，亞利桑那大學的這次槍擊事件是又一個校園悲劇。

目前，美國有 11 個州的法律允許在校園帶槍，包括阿肯色、卡羅拉多、喬治亞、愛達荷、堪薩斯、密西西比、俄勒岡、田納西、德克薩斯、猶他、和威斯康辛。五年前，當德克薩斯州通過立法允許在校園攜帶槍支時，一名教授在課堂上頭戴鋼盔，身穿防彈衣，以此表達對這種法律的抗議。當時，下麵的這張圖片在網絡上瘋傳過。

美國的槍支暴力層出不窮，三億人民四億槍，擁槍勢力不可擋。每次悲劇發生後，總會有一段關於“擁槍還是禁槍”的激烈辯論，結果基本上是雞同鴨講，或者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行其是，不了了之。比如，究竟允許在校園帶槍能夠減少校園槍擊案的發生，還是會增加暴力案件？

支持校園攜槍法的人認為允許校園帶槍會增加校園的安全，出現暴力時人們可以迅速以暴製暴，減少傷亡。反對在校園攜槍的人認為，青年學生容易感情衝動，自控能力較差。如果隨身帶槍，一旦鬧起糾紛，便很容易升級成槍擊案，造成更大危害。

作為在校園工作的老師們來說，生命安全是頭等大事，其次才是工作業績和身體健康。如果生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麽工作成就？如果生命不存在了，身體健康自然就無從談起了。所以，我們應該認真考慮兩件事：第一，當我們遇到槍擊事件時應該如何應對？第二，身為老師，應該如何防範針對自己的暴力事件？

對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就是認真參加學校定期舉辦的防槍擊培順班（Active Shooter Preparedness Training)。說得簡單點其實要領就是一句話：一跑二藏三反擊。聽到槍響，能跑則跑，逃生第一。如果跑不掉，就應盡快藏身隱蔽。最後才是奮起反擊，以暴製暴。當然這隻是紙上談兵，真正管用的是處處留心，平時對自己所處的環境了如指掌，才能在遇到危機時知道如何逃跑，何處躲藏，拿啥反擊。

對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就複雜了，我隻能簡而言之，拋磚引玉。這次亞利桑那大學槍擊案發生三個小時後，警察才在 100 英裏外抓到了罪犯，這說明警察是不可靠的，他們本應該禁止穆拉德進入校園，警察沒有做到；在槍擊發生時，他們也沒有立即趕到現場抓住槍手。所以，我們不能完全依賴警察，自身的防範措施才是最重要的。

警察在抓住凶手後，並沒有立即審訊，而是穆拉德自己主動向警察表示說他這樣做時因為整個水文和大氣科學係都對他不尊重。請注意，這是一位已經畢業離校的碩士研究生，他開車六個小時從聖地亞哥趕回圖森槍殺係主任，竟是因為“整個水文和大氣科學係都對他不尊重”！當然，我們並不清楚他和係主任之間以前究竟有什麽瓜葛，一個合理的推測是，考試分數糾紛，課程學分爭議，或者紀律處分等等。無論如何，這些教學環節中的問題絕對不應該上升為暴力報複、摧毀生命的地步。我們真正應該思考的是，如何對學生的錯誤進行富有成效的批評教育，既能讓學生口服心服，還能夠化解矛盾，避免出現暴力事件。

我在以前的博文中提到過，現在的青年學生，尤其是 Z 世代學生，缺乏社會經驗，感情比較脆弱，容易出現精神方麵的疾病，需要更多的心理疏導教育和幫助。雖然學校有專職人員對學生進行心理輔導，我們這些教理工專業的教師們也需要了解一些基本的心理學知識，對學生平等相待。遇到學生的挑戰時，要能夠以理服人，避免矛盾升級。

我很喜歡《禮記》中的一句話叫“教學相長”，通過教學，學生獲得進步，教師自己也得到提高。持有這樣的心態，也能幫助我們改善師生關係，避免把小矛盾激化到暴力悲劇。

南伊，2022年10月9日，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