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澳洲,不能不說說那兒的陽光、空氣與海灘——它是澳洲大自然中最美麗的風景之一。
這是老天爺送給澳洲人民最好的禮物:一塊巨大無比四麵環海的陸地,當陽光明媚的時候,你會發現:天空是藍色的、海洋是藍色的、海灘基本上是由稍稍帶有黃色的白色沙粒所覆蓋著的。一些沒有細沙的海岸岩石,則呈現著深褐色的岩石本色。
那天,女婿女兒領著我們,全家人來到著名的悉尼邦迪海灘,那兒有著厚厚的細沙。走入沙灘的感覺,就如同走入結實的粉末狀的沙堆一樣。稍稍用力,你的雙腳可以輕易地插入細沙之內,直到沒至你的小腿。當我將一隻腳提起的時候,隻見腳下白色細沙自動散落,幹幹淨淨地離開你的雙腳——這是一個難以置信的感受,清潔與清爽。
三月的澳洲,正處當地的秋季。感覺中,海水是清涼的。背上的陽光,卻是熱騰騰的感受。腳下的海水,卻是涼涼的。我下定決心,撲哧海水中,自由泳、蛙泳、側泳、潛水泳,軀體自在暢快遊。仰泳海麵止,端倪天空時,時時掠過一架輕型直升飛機。直升飛機側麵機艙門口,可以清楚地看見,有身穿桔紅色救生衣的空勤人員坐在門邊上。也許,他們隨時隨地準備從天而降直落水麵,搶救那些需要幫助的遊泳者與衝浪人吧。遠處,一條專門用於現場救護的艦船在深水邊馳過。我看見,艦船的甲板上,站著同樣的水上救護人員。——女兒說,他們也是一天工作八小時的。下班之後,水上救護人員都離開海灘現場了。喜歡晚上下海遊泳的朋友,可得自己小心謹慎喲。
海上遊泳之後,岸上有一個公共的淡水衝洗的地方——它是免費的。
那天,海灘遊泳回來之後的三天內,我的背上及胳膊上的皮膚,竟然成片地起來、脫落了。後來聽女兒說,澳洲的陽光紫外線有些特別,據說地球大氣層有個大大的臭氧層漏洞正對著澳洲,不知是真是假。隻是,那一天的陽光下的海水遊泳,我的皮膚就被曬得脫落了。算是見證吧。
悉尼城市北部的一個海灘上,有一個特別有趣的節目。每天下午三點半鍾左右,成群成群的海上大嘴鳥,會自動上岸,與觀看它們的人類保持不到一百公分的距離左右,等待著人類給它們喂魚吃!——這是我平生以來,從來未能現場親眼見識過的鳥類與人類親密接觸的情景之一。
我們早早地等待在那兒。下午兩點多鍾,開始有遊人選擇座位,等待大嘴鳥的來臨。一會兒,一隻大鳥來了。它從海灘的遠處飛起,展開著巨大的翅膀,降落在岸邊的台階上。岸邊,一位中年澳洲白種婦女正在忙碌著:她用剪刀,把一條條冰凍著的魚兒剪成大約十公分一節一節的。一隻大嘴鳥招搖撞騙地走到她的身邊,伸出長長的嘴巴,總想從女人身邊筐子裏叨出一節食物。白種婦女不理它。它不放棄,仍然伸著嘴巴,東叨西呶,一種貪婪的樣子。白種婦女不耐煩了,隻好丟出一節魚頭給它。隻見它,張開大嘴,準確無誤地接著食物;隻見它,刹那間,那食物一骨碌地滾雪球般地咽下肚裏去了。我看得太清楚了,那節魚頭在大嘴鳥嘴巴脖子食管裏下陷的全部過程:它就在我的前麵不足三步之遠地方。
群鳥們都來了,伸長著脖子,眾目睽睽盯著分發食物的澳洲白種婦女的手。澳洲白種婦女的手揚向那個方向,群鳥們的頭就轉向那個方向。澳洲白種婦女拋出的食物降落在那個方位,站在那個方位的大鳥們的嘴巴都大大地張開等待在那個方位——有趣的是,隻要有食物落入那一隻大鳥的嘴巴,誰也就休想從它的嘴巴裏將食物再次叨走。這些大嘴鳥的嘴巴實在是張得太大太大的。它們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海麵飛行海灘尋食的大鳥:體型特別巨大。有照片為證:我的兩歲半的外孫女與它們站在一起,個兒都是差不多同樣地高。
另外一位澳洲白種婦女雙手端著一個小鐵桶,從圍坐觀鳥的人群前麵走過。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很樂意接受大家的捐款,以購置明天及以後大嘴鳥們的食物——冰凍魚。我知道,這些冰涼魚都是從超級市場裏采購來的。許多大人與小孩,都把手中的零用錢放進那個桶中。我的女婿,從口袋中取出澳洲硬幣,放在我的寶貝外孫女的手中:她親手將那些硬幣放到那個小小的鐵桶中去,叮叮當當地響著。
回家之後,突然間,一陣寒顫襲來。止不住地顫抖。全身發冷的感覺。沒有了吃晚飯的欲望。我知道,這是大病來臨的感覺。我的女兒說,今天忘記提醒爸爸,白天不能穿一身黑色衣服去海邊玩的,肯定是中暑了;我的太太快手快腳,馬上去煮生薑大蔥辣椒水;我的女婿找來治療中暑的藥;我的妹妹的女兒送來她出國學習帶來備用的中成藥;我的寶貝外孫女三番四回來看外公睡覺,要找外公玩……幾大碗熱呼呼的中國式的生薑大蔥水下肚,連續幾身汗流浹背換衣襟之後,次日早晨,我的身體終於恢複正常,感覺輕鬆了——這是我有生以來,多次出國在外,唯一的一回大病臨身的經曆。
從此之後,我有一個教訓:澳洲的陽光之下,最好不要穿戴深色衣服出門。白色衣服能夠反射陽光及它所送來的熱量,深色衣服卻在拚命地吸取陽光中的熱量。深色衣服讓我的身體無法正常出汗散熱,一天的陽光中的熱量就全部積累在軀體裏——再強壯的人都要中暑倒下了。
有了此回的經曆,我也想明白了:那些常年生活在烈日炎炎之下的阿拉伯民族,以一件大大的白色寬鬆長袍讓身體隔離著陽光,其實是很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