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是,澳大利亞卻沒有蚊子。至少,在我生活的這二十幾天中,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發現蚊子。晚上,敞開窗戶睡覺,沒有蚊子;打開落地窗戶,也沒有蚊子。草地休閑,也沒有蚊子。有趣。蚊子啊蚊子,你們難道不喜歡澳大利亞?!你們到那兒去了?!
後來,我才發現,老天爺送給了澳大利亞人一個特有的寶貝,一個所有的蚊子們都不能接受其氣味的植物寶貝,它就是遍布澳洲大陸古老而唯有的澳洲桉樹。
據說,大約在兩億年前,澳大利亞就同其他大陸分離,孤立存在於南半球的海洋上,長期以來,由於自然條件比較單一,動物的演化很緩慢,至今還保存著許多古老的物種。澳大利亞的植物有12000種以上,其中四分之三是特有種。澳大利亞桉樹就是其中特有的古而有之的植物之一,它生存適應性強,有良好的吸水能力,在荒漠和沼澤裏均可生長,桉樹生長迅速,木質堅硬,葉子可製桉油,經濟價值較高。更有趣的是,蚊子們接受不了桉樹的氣味,漫山遍地的澳洲桉樹成為澳洲蚊子的天敵:桉樹生長的地方,蚊子就遠而避之;到處是桉樹,蚊子就落荒而逃了。
據說,中國已經引進澳大利亞桉樹了。中國大陸最南端的廣東雷州半島,經過十多年的引進種植,澳洲桉樹已經在那兒安家落戶了,那兒成為澳洲桉樹在中國最大的種植園地。桉樹正在為木材加工業,造紙工廠提供著豐富的木材資源。我想,如果中國蚊子們也不喜歡桉樹氣味的話,廣東省西部的人們也就會成為沒有蚊子騷擾叮咬的最幸運的中國人兒了。
然後,大自然總是公平的。
沒有蚊子的澳大利亞,卻有著特別多的蒼蠅。
房間裏,間隔中,會有一隻,兩隻蒼蠅飛過;不知它們從那兒來,也不知它們到那兒去。當你走近公園,走近綠茵地,蒼蠅們開始多起來了。當你走到位於悉尼西部山區的國家公園時,蒼蠅們開始成群結隊地向人們進攻了。
它們悄無聲息地在你的身邊盤旋,輪番地在你的臉頰、眼角停留。你的手揮動,前一隻蒼蠅騰空而起;你的手還沒有放下,另一隻蒼蠅又自動降落停駐在前一隻蒼蠅剛才停留過的地方;無法防禦:它們的數量級實在是太多了!
一個澳洲男人,寬邊的帽簷上,掛著十幾條約十多公分長的小繩子,小繩子的下端分別掛著一些布做的小小動物形狀的玩具,男人的頭部轉動時,帽簷的小繩子全部晃蕩著,我看得清楚明白:它們的主要功能是驅散蒼蠅,而不僅僅是帽簷裝飾品。
另外一個澳洲女人,與她們的十來歲的女兒,兒子三人,同樣是寬邊的帽子,卻不是掛著男式帽子的繩子裝飾品了;她們的帽子上,竟罩著一個網!密集的綠色細線編成的網,遮住臉部,網的下邊則披在肩上;蒼蠅們無可奈何地在網的旁邊轉圈兒。
這時,可憐了我們:我們正與他們一家人同行在國家公園的山間小路上。蒼蠅們轉向全部進攻我們。妻子找來一支小樹枝,不停地在臉前揮動;我隻夠時間顧得上驅趕降落在眼角上的蒼蠅,臉上,脖頸裏降落的蒼蠅已經是太多太多了,讓它們來吧,我已經麻木不仁了!
直到我離開澳大利亞的時候,我都不能理解,澳大利亞的山區公園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澳洲蒼蠅?難道他們都是澳洲蚊子們集體轉變來的?蚊子加蒼蠅,成為巨大數量級的蒼蠅大軍,或者說隻是為著某些自然物種的報複?還是本來就是如此?誰能解讀。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