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棵樹




澳農

今天是中國春節的初十,以中國人傳統思維而言上十為十全十美之意,新年慶祝活動至此結束應該是可以了,但古人似乎對十天的慶典意猶未盡,延續至正月十五鬧元宵,看花燈才算正式結束。北半球的中國正迎接著二十四節氣的第一個節氣-立春,萬物複蘇,氣象更新。而南半球的澳大利亞卻是夏日炎炎,酷熱難熬。

按公曆,今天是夏季的最後一天,從三月一曰起便是秋季,盡管天空依然高遠蔚藍,樹葉植物依然鬱鬱蔥蔥,夏天依無去意。

今天墨爾本氣象預報的氣溫是三十五度左右, 但清晨就下起了小雨, 氣溫降至十幾度, 好在生活在墨爾本的人都已習慣這種一天四季,說變就變的天氣。晚上八時左右,一陣似台風般的狂風夾著暴雨襲卷整個墨爾本,一時間窗外驟然一片漆黑,厚厚的烏雲飛馳而來轉眼又滾滾而去。正站在窗前呆呆地聽風看雨,忽然聽到門鈴響起,誰會在這時敲門到訪?

開門一看是西人鄰居,姑娘操著急切的口氣說,你們家門前的大樹被風吹倒了。頂著暴雨衝到院前一看,可不是嗎,大樹齊根折斷,滿枝滿幹橫在路的中央,將夲來就不寬的住宅區小路堵得死死的。在奧洲生活的人都知道,各家屋前有一片草坪雖歸地區政府所有,但割草卻要各家自行打理。如果草長得太長而不打理,地區政府就會先發信警告,如再置若罔聞,他們便會派人將草坪收拾幹淨,再寄一封賬單到你家。再有異議,那隻能是法庭上見了。

這棵高約達十多米,直徑有半米粗的桉樹是屬政府的。桉樹為夲地生長樹種,各種地理條件下都能存活,澳洲到處可見。但在我看來這一樹種極不適宜在居住區種植,因為它雖髙大但卻缺乏觀賞性、雖一年四季常青但樹葉和種子似的又圓又硬的小果子常落得滿地滿街都是,人走在上麵會站不穩,尤其是雨天。最大的問題是枝杆極容易折斷,每當大雨強風過後,開車在路上你總可以看到一些折斷的樹枝橫在路邊。居住區樹屋挨得近,還常有車停在樹下,樹枝倒下常砸壞房屋和車子,電視新聞中經常有這類的報道。不知為什麽政府依然在住宅區種這種大樹,大概是種下後不用打理,容易存活吧,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西人姑娘催促著我打電話讓警察來看(可能以為樹是長在我家屋前,報警自然也是我的責任了),像這類不涉及人生傷亡,房屋及車子損壞的意外事件應該是打州援救中心救援,但手機上沒這一部門電話,外加人還在雨下淋著,不及細想便打了000報警,在詢問了有沒有傷及人身,電線杆是否倒塌以及有無任何財產損壞,再問了我的電話號碼,姓名和住址後便告知警察會盡快趕到現場查看。從接線員口氣中可感覺到我們這起倒樹事件算不上是急需處理的亊故,想來今晚暴雨後定有許多比我們這裏更需要及時處理的現場,尤其是涉及生命,停電或是房屋損失等等。

在等待其間,左鄰右舍的鄰居時不時會出來查看,議論一番,便又各自散去。雨依然在不停也下著,隻是與剛才的暴雨相比現在的雨小多了,風似乎也隨著強雨而去。街上一遍寂靜,隻有路燈依然忠於著自己的職責,淡黃色柔和的光線照看著不久前還與它一同站立,相望了不是多少個春秋的大樹。樹木既然有生命,多多少少也應有些內在不為人所和的東西存在,不知道,隻是這麽想著。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忽然街上嘈雜起來,一輛應急中心車開了進來,強光將整條街照得出同白晝,有些剌眼,燈光下隻見三四個壯漢忙碌著,一人走東走西拍照(不是為上微信)二人開啟鋸子,一時間馬達轟鳴,鋸枝叉,拖樹枝,儼然這裏似乎成了一個伐木場。不得不佩服他們技術熟練,工作效率之高。沒有說笑,分工明確,不一會兒大樹便被鋸為一段段,並拖到路邊,最後清理要等到星期一由地區政府負責。


活一幹完,他們馬上將工具收拾放到車上,便又急匆匆地開車而去趕往下一個出事地點。來時告警燈閃爍,但沒有開啟警示笛,想必是怕夜深擾民,離開時更是在人們不知不覺中。

在維省,這樣的義務援救員大約有五千多,大到撲滅森林火災,小到營救寵物小狗小貓,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

生活中有些東西應該是純粹的,比如對社會的公共責任感,對社區服務的奉獻。人如果沒有一些純粹,一點奉獻精神就不會自我完善,至少在精神層麵上無法充滿地亨受生活中由付出而產生的愉悅與自我價值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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