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春天(九)

1.小序
2014.11.15.陰天,大風。今天走長約10公裏的植物園森林步道,估計三小時走完,算上賞景、遊玩、喝咖啡的時間,四小時足夠。
早晨7:10,JANE準時到我家,我們一起去接二哥。走在路上,微信就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到他家停車查看才知道二哥在不斷追問:“車上有幾個人?”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一路有你’今天將有大事發生!緊盯著黑黝黝的門廊,大門緩緩開啟,裏麵慢吞吞地走出了一個人,頭戴遮陽帽,腳踏運動鞋,紫羅蘭色防雨服配淺藍色緊身牛仔褲,眼鏡片後麵忽閃著一對萌噠噠的眼睛。果然是我們‘千呼萬喚始出來’的二嫂。我做了一個四指彎曲的手勢:“二嫂,WANDEFUL!”她老人家不以為然,“別得意了,車到門口才決定的,要不是看在不下雨的份上,我才不稀去呢?”她總是以大將風度給小夥伴們降溫。
 
2.城市裏的森林
奧克蘭植物園(AUCKLAND BOTANIC GARDENS)位於大奧克蘭南部,占地64公頃,種植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一萬多種植物,其中不乏眾多瀕危物種。根據植物的類型分為:本地植物園、非洲植物園、玫瑰園、茶花園、草藥園、可食植物園等多個主題園區,全年免費開放。
以前曾多次來過這裏,從春天華麗的木蘭花、嬌豔的玫瑰花、到秋天金黃、絳紅的霜葉;從本土植物到沙漠植物;從四季碧綠的草地、長青的藤蔓,到姹紫嫣紅隨季節換裝的花圃;從隔離園區的灌木牆到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任何時節都可以欣賞到園中不同的景致。但今天不是來賞花識木的,我們要穿過植物園去與之緊鄰的縱深公園(TAROA PARK)步道。
7:45,來到植物園正門泊車場,今年的氣候不正常,時令已近晚春,車外仍然冷風颼颼,其他夥伴未到,車內氣氛被三個女人吵的如夏天般熾熱,我和二哥下車,在晨風中散步。
8:00,另外兩車夥伴到齊,12人(含三位小童)合影後一起走進植物園。沿著中央綠地左側的小徑前行,路邊每一棵樹,每一叢灌木,每一株草花,都有屬於自己的標識牌。穿過可食植物園、長青植物園,小徑引我們走出公園的側門,來到縱深公園步道網入口。由於手頭的導覽圖過於簡單,無法從紛亂的步道網絡辨出經緯,老伴向幾位從林子裏跑出的大姐詢路,大姐們除了耐心的在導覽圖上比劃,還熱情洋溢地介紹這裏的每一個景點,並配以多種讚美之詞,小夥伴被她們的情緒感染,熱熱鬧鬧地走進這城市裏的森林。
坦率地說,我沒把今天的步道當回事,想必都是人工修飾的景點,在公園裏的小路散步而已,所以沒做任何登山涉險的準備,登山杖沒帶,食物也沒帶。
走進林子,就被茂密的本土植物震住了,雖然身處鬧市,但翠綠的闊葉蕨類,挺拔的貝殼杉林,密不透風的灌木叢,爛枝腐葉的森林氣息及一驚一乍的蟲叫鳥鳴,可以和以前去過的任一座老林子相比,而且沒有任何人工培育的痕跡。
周末的早晨,早起健身的人很多,健壯的老人,活力四射的姑娘、小夥,帶孩子的媽媽、牽狗的爸爸,都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在林子裏出入。森林溫柔地把眾生裹起,擋住肆虐呼嘯的狂風,屏蔽高速公路傳來的噪音,敞開寬闊的胸懷任我們漫步,分泌甘甜的氣息任身心沐浴。
 
3.遊樂場拾趣
8:50,森林裏突現一片開闊地,這裏竟然有一個小遊樂場而且空無一人。老伴興致勃勃地第一個衝上去,玩起她最喜歡的滑索,隊伍中最小的FRANK馬上跟過去接力。
這個滑索是給小孩子玩的,離地麵太近,老伴坐上去很不盡興。二哥衝上來站在小托盤上蕩了過去。這個姿勢馬上被老伴、FRIDA、JANE采用,幾個頑童輪番作業,各種姿勢競相比試,歡歌笑語一瞬間就把空氣攪得沸騰了。
看到二哥不凡的身手,能猜到他小時候有多淘,上樹翻牆,爬窗上房,他在酒桌上描述的調皮情節,在我腦海裏一幕幕呈現。
聽到老伴、FRIDA無拘無束的大笑,能感覺出小時候她們屬一路貨色,都是留著蘑菇頭,拖著兩筒鼻涕,褲子經常撕開口,舉著棍子幺哪兒瘋跑,和男孩子一起捉‘木頭人’、‘抽冰猴’的假小子。
LANNY盤腿坐在擺動的圓盤上,雙手放於膝蓋,江湖術士般手心向上,口中念念有詞:“打一掛吧,不靈不要錢。”
二嫂去打滑梯,出來後一直抱怨,哪有這樣的滑梯,不躺下就滑不動。她老人家竟然從滑梯筒裏,坐著一點點挪出來。
三個小朋友在玩轉輪,我跳上去湊熱鬧,小家夥們越轉越快,慢慢的我有些頭暈目眩吃不消了,LANNY發現苗頭不對,馬上讓FRANK停止轉動,放我下來。我在原地轉了幾個圈,走了幾個S型才慢慢安定下來。
ANGELA滿場亂串,和小朋友比秋千蕩的高低;和二哥比轉盤的快慢;和FRIDA比笑聲的分貝、頻率。
小小遊樂場充滿歡樂,蕩秋千、玩轉盤、打滑梯、蕩滑索,夥伴們輪番上陣,五十多歲的人和十二、三歲的孩子同樣活泛。
 
4.步道拾零
9:20,離開遊樂場再次走進森林,看到從身邊跑過的妹妹,想到我明年將要參加馬拉鬆跑賽,情不自禁地跟著跑了起來,跑出去幾步,發現身體輕了許多,衣服緊身,‘抖奶’問題也迎刃而解。
9:50,走出森林來到一座山坡牧場,我又一次跑上山坡,看到牧場內的小牛對我不屑一顧的樣子,一邊給它們拍照一邊想:犢子玩意兒,咋那牛呢?
10:10,我跑上公園裏的最高點,雖然風大雲低,但極目遠眺,整個大奧克蘭南區曆曆在目,30公裏外的市中心也看的清清楚楚。風吹得我站不住腳,轉過身拉緊防風帽並伸開雙臂,像帆一樣享受大風吹襲,看著小夥伴們如彩色的螞蟻,慢慢地湧向山頭。上周在TE HANGA‘大風口’沒有領略到的風勢在這裏領教了。老伴第一個走上山坡,她迎著我展開雙臂,FRIDA仰拍出一張本次旅行最佳照片,亂雲飛渡中,矗立著兩個疊加在一起的十字帆影。
在山頂得瑟完了,沿著另外一條路下山。遇到兩排大樹,ANGELA提議大家躲在樹後,露出頭來合影,從鏡頭裏可以看出,這是個很有創意的畫麵。大家合影後,幾位美女爭相挎著二哥拍照,美的他嘴叉子咧到耳根,肩膀高聳,脖子都快沒了。
10:30,沿牧場坡路向下走,遠遠地看到一群牛犢,在一隻黑色花麵的壞家夥率領下,成一條直線奔著柵欄門而來,把去路堵了個嚴嚴實實。我們小心翼翼地走近,這群莽牛在出口處聚成一團,夥伴們有些緊張,人陣、牛陣麵麵相覷,尷尬對峙。僵持中,門那邊來了幾個騎自行車的KIWI,他們大模大樣地走進來,親切地拍拍擋路的屁股,從容地穿過牛陣。奇醜的頭牛似乎知道此路不通,也弄不懂我們的陣法,隻好訕吧嗒地領著群牛離開。
11:00,回到植物園,我忙著用鏡頭掃描,突然發現令人動心的一幕:幾個十歲左右的小童,在一位成年人的帶領下,每人提著一隻塑料袋,在公園裏撿拾垃圾。不知道他們屬於學校、教會還是大名鼎鼎的少兒童子軍。隻見孩子們打著赤腳,高興而認真地撿著步道、草地及灌木中的異物。老伴對他們喊了聲:“THANK YOU!” 我用鏡頭錄下他們滿是雀斑的可愛臉蛋兒,也用心記住了這感人的瞬間。這就是新西蘭純潔的根源,人愛自然,自然大美。
11:30,感覺有點餓,小夥伴們都沒帶午餐,隻有二哥帶了點心,老伴帶了點準備喂鴨子的麵包。大夥圍著公園綠地上的餐桌打了點牙祭,在草地上再次發起‘一字平衡’挑戰,由於都沒有準備,我隻堅持了一分鍾,二哥和老伴堅持了四分鍾。
我們沿著植物園另一側回來,路過兒童製陶園、非洲植物園,夥伴們對各種造型怪異的沙漠植物憐愛有加,對帶刺的仙人掌、仙人球、仙人棒依依不舍,但今天沒有時間了,下一次我們可以再來。
12:00回到泊車場,行程10.6公裏。
 
5.尾聲
下午2:00,老伴出門上課,我在家準備晚餐。按我的計劃,魚蝦參肉、幹菜蔬鮮、炸炒湯拌,呼隆隆上一桌子菜,然後喝他個一塌糊塗。
4:30,ANGELA、FRIDA趕來幫忙,我們忙忙碌碌直到6:00,客人都來了還沒有準備好。慌亂中,把事先計劃好的招牌菜整砸了。紅燒海參沒有掛好漿;油條麵硬沒有蓬鬆感;酸菜湯放多了粉條,煮成一鍋漿糊。原先設計好的精品都沒出效果,一大桌子菜留下記憶的不多。
餐後麵對剩菜,老伴的評價是:“得瑟大了。”我也很內疚,下次定汲取教訓,做菜隻為精品,在‘一路有你’與杭幫菜叫板,打出北方菜係的招牌。
 
2014.11.18. 於奧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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