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嶽靈珊

 

也許晚年的令狐衝在練琴吹簫之餘，還會憶起當初的小師妹，儀琳，藍鳳凰，還有師娘，那麽這幾個和令狐衝一竿子都打得著的人究竟該擺在什麽樣的位置呢？----我們不妨接著來掰擺一下。

 

小師妹是另一個演感情對手戲的角色，但是更多的時候，我們看到的隻是兄妹之情而已。有過親妹妹的諸位可能知道我在說什麽，----充其量是令狐衝有點單相思式的兄妹戀而已。從小師妹臨終時還在哼福州民歌來看，她對小林子的愛情是真的。這籠中的金絲雀太不懂江湖， ----一如令狐衝，這種人在江湖是混不下去的，江湖上能混下去得象左冷禪嶽不群樣才行---- 她總是在底聲下氣，甚至是忍氣吞聲地維護丈夫，最終落得個被丈夫捅心窩的結局，心碎。而小師妹臨終時托付令狐衝照顧小林子，也可足見其對兄長的信任和對丈夫的眷念。雖說這丈夫是頭狼，但她和她媽一樣，在柔弱的外殼下，內心的核卻是極其固執地堅強，再苦的愛戀都是和著血淚吞下去，誰讓這是自己的選擇呢？

 

小師妹的出場卻是從醜女開始的，被還原後是這樣的：“一聲嬌笑，一個清脆的聲音...，探出半邊雪白的臉蛋，一隻圓圓的左眼骨溜溜地轉了幾轉...，月色朦朧，無法看得清楚，但這少女容顏俏麗，卻是絕無可疑。...蒙蒙月光下，一張秀麗的瓜子臉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極盡騰拉激蕩之能事，可見金大蝦對其也是頗下功夫的。上述場景，卻是在林平之眼裏鋪開的，有意思。這個人哪，說不定心中還在感歎月光太誘人，這時他可在守孝啊！

 

但說到底，師妹總歸是師妹，況還是小的！自幼孤苦的令狐衝很容易在十幾歲的年齡差距兩邊找到做大哥----甚至於父親的感覺，況且嶽不群又是那麽處心結慮地想當五嶽盟主、掌門，因此而重心旁落了，而沒有仔細地扮當好一個父親的角色！可愣是這一點，也都被令狐衝誤解為初戀了。也許沒血緣紐帶的阻隔，令狐衝還真的基於這種感情還憧憬過什麽。

 

小師妹第一次想衝哥哥時是在茶館裏，“倘若昨兒跟大夥一起來了，今日便不用冒雨趕路。”可人家呢，可沒風風火火裏要趕來見她----失落吧！書中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卻是她大哭一場，也不見令狐衝如何安慰她，也許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應該的。看客可要記得這一點：天下沒有什麽東西是應該的！往大點說是“道可道非常道，”小處說是“煮熟了的裸體鴛鴦都會飛”，千萬得小心。這不，衝哥哥幾乎COOK好的MM也飛掉了。或許這是嶽不群又一次陰了令狐衝一把，至少他給小林子製造了大好的機會，去填補空缺！並且對於這幹柴烈火的迅猛發展，他極有可能不隻是睜隻眼閉隻眼，極有可能還在推波助瀾。嶽夫人感覺到了這一切，但是她又作了些什麽呢？可能是我們對她要求太苛刻了吧！

 

第一次在書中見麵是這樣的，“見到令狐衝無恙，本是驚喜不勝，走近身去，在他右手上輕輕一握，...，數日來積蓄的激動再也難以抑製，突然拉住他衣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令狐衝輕輕拍她肩頭，...嶽靈珊不答，隻是哭泣，哭了一會，心中舒暢，拉起令狐衝的衣袖來擦了擦眼淚，...想起這幾日中柔腸百結，心神煎熬之苦，忍不住眼淚簌簌的流下。”完全是見大哥哥的場景，比起戀人的乍逢，親情多了些，而也令予持少了些。要不，不至於會用別人的衣袖來抺眼淚吧？

 

而她謝幕後令狐夫婦是這樣評價她的，“-----如果你不是從小和她一塊兒長大，多半她一見你之後，便會喜歡你的。令狐衝沉思半晌，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小師妹崇仰我師父，她喜歡的男子，要像她爹爹那樣端莊嚴肅，沉默寡言。我隻是她的遊伴，她從來……從來不尊重我。”這時的他是客觀地，可能也就這時他才清醒過來。

 

其實呢，令狐衝如果真的是那麽在乎小師妹的話，比如說恨不得分分秒秒、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話，而不是那種畫餅衝饑地“又豈在朝朝暮暮”，他還是有機會的。1自己結束那種“獨座山巔”“虛位以待”的日子，回到小師妹身邊，而不讓小林子有機可趁；2在華山上，隻要他願意，小鞋有得小林子穿的；3在下華山去洛陽的路上，他也有大把機會，且不說大獻殷勤，甚至於可以一刀宰了小林子；4 借用劍譜的事，玩死小林子；5五霸岡上表明心跡而讓任MM死心----這種陰招可以讓江湖群豪去做掉小林子，而任MM最終還是他令狐衝的；6即便到了最後，還可以用自己的“九劍”，去和嶽不群做交易；7他還可以劍走偏峰去求嶽夫人。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隻是聽之任之的拱手相讓，說明他並沒有那種“生同什麽的，死同什麽的”那種刻骨相思。前麵說過，他隻是混淆了“兄妹情”+“父女情”而已，還有點“初戀的單相思”。郭靖和華箏之間的故事，在這裏被回避了！真讓華箏愛上另一個人，也許郭靖會珍惜她；反過來，真讓嶽靈珊愛上衝哥哥，也許衝哥哥又會跑路了。人生不如意，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