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簡美術史(12)》——古典主義

6 古典主義

古典主義繪畫是17世紀流行於歐洲各國的一種文化思潮和美術傾向,它偏重理性,注意形式的完美,重視線條的清晰和嚴整。古典主義在法國著名畫家普桑的領導下達到頂峰。

古典主義作為一種藝術思潮,它的美學原則是用古代的藝術理想與規範來表現現實的道德觀念,以典型的曆史事件表現當代的思想主題,也就是借古喻今。古典主義繪畫以此精神為內涵,提倡典雅崇高的題材,莊重單純的形式,強調理性而輕視情感,強調素描與嚴謹的外表、貶低色彩與筆觸的表現,追求構圖的均衡與完整,努力使作品產生一種古代的靜穆而嚴峻的美。在技巧上,古典主義繪畫強調精確的素描技術和柔妙的明暗色調,並注重使形象造型呈現出雕塑般的簡練和概括,追求一種宏大的構圖方式和莊重的的風格、氣魄。欣賞藝術帶給人們的那種古韻之美。在19世紀,法國又興起了新古典主義美術。

尼古拉斯·普桑(1594年-1665年)

尼古拉斯·普桑是17世紀法國巴洛克時期重要畫家、17世紀法國古典主義繪畫的奠基人。

尼古拉斯·普桑崇尚文藝複興大師拉斐爾、提香,醉心於希臘、羅馬文化遺產的研究。普桑的作品大多取材於神話、曆史和宗教故事。畫幅雖然不大,但是精雕細琢,力求嚴格的素描和完美的構圖,人物造型莊重典雅,富於雕塑感;作品構思嚴肅而富於哲理性,具有穩定靜穆和崇高的藝術特色,他的畫冷峻中含有深情,可以窺視到畫家冷靜的思考。

他和巴洛克畫家主要區別在於:他強調的是理性而不是激情;他強調的是樸素、莊重而不是華麗與誇張。他提倡的是一種永恒、和諧、理性、寧靜的藝術,為古典主義藝術奠定了原則。總之,他很有才氣也很有個性。他師古而不泥古,熱愛生活,熱愛人生,對人類的未來抱有一種美好的向往,同時,把美好的理想寄托在普通人的身上。

(畫25)《詩人的靈感》尼古拉斯·普桑作

1630年初,拉斐爾(Raphael)在羅馬畫了一幅名為《帕納斯》的著名壁畫,而尼古拉斯·普桑則以同樣題材畫了油畫《詩人的靈感》:阿波羅在他居住的帕納斯山上,膝上放著一把豎琴,一旁站著詩神繆斯,阿波羅正指點一位年輕詩人作詩,而兩個小天使正要為他戴上桂冠。

普桑的油畫《詩人的靈感》被私人收藏,而始終無法放入殿堂,供民眾欣賞。直到20世紀初,才得以重見天日。自此,《詩人的靈感》如剛出土的寶石般,成了法國古典主義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從表麵看來,普桑油畫《詩人的靈感》的主題並無任何奇特之處。帕納斯山自文藝複興以來,又被詩人稱作“艾利龔”或“平特”,山上住著太陽神阿波羅及九位繆斯(詩神)。繼但丁和貝特拉克之後,作家們更把這座山視為榮譽和文學靈感的象征。他們認為一代又一代的詩人,在死後會來到神靈的山坡上,接受神給他們的獎賞,或是自己祈求阿波羅賜予他們智慧。

公元1537年,著名詩人阿雷廷便在一封信中這樣寫道:“我在夢中見到自己被帶到了帕納斯山。”普桑的這幅《詩人的靈感》,可說受到這種傳統不小的啟迪。畫中,詩人在那位用手指著紙的阿波羅的指導下寫詩,手拿桂冠的小天使則預示著詩人將永垂不朽。

然而普桑《詩人的靈感》這幅油畫的真正新奇之處,在於作品不僅歌頌詩人的榮譽,同時也展現音樂家和畫家的功績。例如站在阿波羅身旁的是一位作家,一頂桂冠就足以顯揚他的成功了,但為什麽會出現好幾頂桂冠呢?——天上飛的小天使手拿著兩頂桂冠,在繆斯和阿波羅之間的小天使也拿了一頂桂冠。曆史學家馬爾克·富馬羅利對這三頂桂冠的寓意作出以下的解釋:“這是普桑內心希望結合詩、音樂和繪畫三種藝術。”

油畫《詩人的靈感》在構圖上可算是古典作品的優良典範。畫的中心人物是阿波羅、繆斯和詩人,普桑對這三個人物的安排使作品富有節奏感。前景中的小天使及後景的樹身,與人物相互呼應,在畫麵上勾勒出縱向線條。背景則由橫線條組成:山丘、灰色和橙黃色的彩雲。唯一的斜線條是空中正要給詩人戴桂冠的小天使。

(畫26)《阿卡迪亞的牧人》尼古拉斯·普桑作

這一幅著名的《阿卡迪亞的牧人》含義較晦澀,一直是美術史上莫測高深的難解作品。

“阿卡迪亞”,即古代傳說中一個世外桃源式的“樂土”。畫上展現一塊寧靜的曠野之地,和煦的陽光照在僅有幾棵荒疏林木的墓地前;背景是一片明淨的藍天。四個牧人,頭戴花冠,各拿牧杖,正圍在一塊墓碑前在研讀著銘文。一個連腮胡須的牧人跪著讀出碑上銘文,並回過頭來向右側的一個女牧人說著什麽,石上的拉丁銘文是:“即使在阿卡迪亞也有我。”

據美術史家的解釋,這裏的“我”,是指“死神”。那末,銘文的意思似乎是說: “在美好的樂土裏,死也是不可避免的。”顯然,這是一種“風光雖好,人生苦短”的感歎。我們從左側一個伏在墓頂上的牧人的表情看,他低著頭,似有緬懷之情,與右邊站立著的女牧人形成對比。女牧人身著黃衣藍裙,是全畫最跳突的色彩。這個女性形象費人猜思,據說,她是美好人生的象征。她雖含頜垂首,默默傾聽著銘文,卻給人以一種撫慰感。疑慮與撫慰,惆悵與哀思,圍繞著一個人生的哲理問題,讓人緊緊思索。 這裏的女牧人與男牧人構成了形象化的一種情緒對比。似乎隱隱地在向觀者表白:“死何足懼?阿卡迪亞畢竟是世人的向往之地。”

這種非現實的牧歌式悲涼情調,在一定程度上,表露了畫家當時的處境與對藝術的憧憬。畫上人物的服飾都是仿效希臘雕刻風格的。他始終把這種形象視為藝術的崇高表現。不過對於西方人來說,也許確能發思古之幽情。

(畫27)《台階上的聖母》尼古拉斯·普桑作

《台階上的聖母》幾乎不象一幅傳統意義上的宗教畫,對聖母、聖子、聖安娜以及施洗約翰等人物的處理,似乎都服從於一種構圖的思考。畫家最關心的是規範性:穩定的三角形構圖,聖母的紅衣藍裙、聖安娜的黃袍,右側聖約瑟的黑色法衣,這些色彩上的鮮明對比,具有一種莊嚴的審美價值。人物是那樣矜持,象一出舞台劇。背景還用古羅馬的建築物,整個畫麵缺少宗教意味,但也不具備拉斐爾那種天倫趣味,它給人以和諧與對稱感,從構圖中透視出藝術家潛心於古典藝術規範的執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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