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便池為什麽成了藝術品

陳炬濤

        大家好，上次我說了一下什麽是藝術，以及解釋了一下藝術的概念。為了更好地理解藝術，這次我來說說一個在曆史上很著名的，且頗有爭議的事件，用它再來詮釋一下藝術。

       首先我再說一下我對藝術概念的解釋，藝術就是通過創造一種特定的表達形式來表達作者自我的一種特定的思想與情感，或說是表達與探究其一種更深刻、更智慧的人生哲思。簡單說藝術就是用特定的表達形式來表達特定的思想與情感。

        當然對於藝術概念的表述，還可以有其他的表述形式。但不管怎麽表訴藝術應該要包含有這兩個要素，一. 創造新的，或者說一定的表達形式。這也就是說藝術是一種表達形式。二. 是通過這個表達形式作者表達了自我一種特定的思想與情感，或者說表達了其更智慧更深刻的人生哲思。這也可以說藝術是一種哲學範疇。

        當年法國藝術家杜尚買了一個小便池，簽了個名，命名為《泉》就送去參加1917年美國的“獨立藝術家展覽”。看到了這件作品，當時的組委會也都是驚呆了，這是個什麽東西？這能稱的上是件藝術作品嗎？這件作品既不是杜尚親手做的，也不是杜尚自己設計的，它隻是被花了點錢從商店裏買來的，之後被命了一個名就送來展覽了。而這樣的生活用品在商店裏還有成千上萬件，為什麽這件就是藝術作品呢？展出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當然這件作品也遭到組委會的拒絕。而隨後杜尚將此作品送至軍械展覽館進行了展出，再之後就是這件作品，這個杜尚的《泉》逐漸出了名，並被選為20世紀最富影響力的藝術作品。

        為什麽做這件作品， 據說當時杜尚是這樣解釋的：這個小便池的外援曲線和三角構圖，與達芬奇的《蒙娜麗莎》別無二致；而它那溫潤、光潔的肌理效果和明暗轉換，與古希臘雕刻大師希特列斯的大理石雕像完全一樣。如果把小便池隻當成小便池，那它永遠隻是一件生活用品，但如果從另一個維度來審視它，它也能成為一件藝術品。其實這些解釋放在許多其它物品上也都能解釋得通，這不是關鍵。雖然現在我們已經無法確切的知道杜尚做這件作品的本意為何？但很顯然，若從我給出的藝術概念來看，這個小便池，這個杜尚的《泉》，這件作品肯定能稱得上是一件藝術作品。為什麽這麽說，下麵我就來解釋一下。

        首先是通過這件作品可以讓我們反問，是不是藝術作品一定要藝術家親手製作？我們不能用一些現成的物品進行表達嗎？或也可說我們應該怎樣看待一件藝術作品？說白了就是什麽是藝術作品？如果說藝術作品須要藝術家親手製作，那麽這種製作又應該做到什麽程度？打個比方，在畫畫時藝術家是否要親手製作繪畫工具呢？就像紙和筆，請注意特定的繪畫工具，對於某種特定的藝術表現是相當重要的。這就像是沒有毛筆和熟宣，你很難用板刷和糙紙去繪製一幅精美的工筆重彩國畫來。既然紙筆這麽重要，那你會認為做筆的跟做紙的也參與了藝術的創作嗎？這就像人們不能指望做一切事都要從零開始，人們必須以現成物為起點，就像要從自己的父母開始是一個道理。

       再說哪些親手製做作品的人就是這件作品的作者嗎？比如說你找個人幫你畫副畫，而畫的內容、構圖、色彩、線條，以及筆觸細節等等，都按照你的構想與規定來畫，那這副畫的作者是誰呢？很顯然作者應該是你，而不是畫師，對吧？其實畫師隻是一個高級的筆而已。這就像一個建築，其作者是建築師，而不應該是那些具體的繪圖員與施工者，對不對？我想大家也都這樣看吧！ 其實這很像今天的Ai繪畫，它是一個道理，你給Ai輸入你的想法與要求，Ai給你輸出你想要的作品，你所提的要求越具體越細致，Ai輸出的作品就越接近你的想法。所以這裏Ai就是那個畫師、那個高級的筆，而真正的作者是你，Ai頂多算是個輔助者，因為這裏它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算法。

        其實杜尚也一樣就是這個想法，他不但把現成物歸入藝術範疇，而且還把藝術變成了現成物。所以說他隻是用這個小便池來當他的紙和筆來表達他的觀點而已。小便器的設計者與製造者製作小便池是為了搜集尿液，而杜尚卻拿這個小便池來表達他的觀點與看法，而賦予了小便器表達的功能。這種拿日用品直接進行表達的方式本身就是表達形式上的創新，所以杜尚的《泉》既有表達形式上的創新，也表達了他特定的觀點與看法，若根據上麵藝術概念的解釋，這當然就是藝術了。

        因此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一個事物或一件作品，它本身是什麽具有什麽功能和具有什麽形態形式有時並不重要，就像同樣的物品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使用方法與不同的使用目的 。比如，一把椅子我們可以用來坐，也可以用來放東西，還可以用來欣賞。這裏的問題是我們怎樣看待一件物品或一個事物，或說到底什麽是藝術作品？而根據我上麵的藝術概念來看，其實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隻要是能夠被我們所感知的事物，它都可以作為藝術作品，重點是你怎樣看待這件事或這個物品，怎樣用它來表達，這才是問題的關鍵，而不是事物本身。

        這就像你在你家牆上可以掛副畫、掛副字，或是掛任何一個物件都可以說是藝術作品，這個物品是什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樣看待這件物品和你怎麽用這件物品去表達。現代藝術為什麽都是很難理解就是這樣，它本身可以是一個小便池，而它也可以是杜尚眼裏的《泉》。這個問題的本質其實就是我們怎樣看待一件客觀事物，這樣的一個哲學問題，而杜尚的這個小便池可以說就是這類問題的最好詮釋。雖然杜尚的這個小便池在當時飽受爭議，但最終它卻在後來歲月當中逐漸得到了人們的認可，並且可以說就是杜尚的這件作品，這個小便池《泉》，它開創了裝置藝術的先河。

        當然最後我再說一句，一件作品，或應該說每一件作品都可以稱作是藝術作品，但是作品的藝術性與藝術的高低好壞，這就是另一回事了。下次我就來講講這其中的道理。

好，謝謝大家，下次見！

視頻：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AE0uKYIY3w&t=15s

參考文獻：

《藝術與美》發表於《美與時代》雜誌

《揭示藝術現象》發表於《文藝生活》雜誌

《藝術的本質》發表於《美術教育研究》雜誌

《藝術與我們》中國國際文藝出版社出版

《關於“美”的科學思考（上）》發表於《世界科學》2004年 第10期

《關於“美”的科學思考（下）》發表於《世界科學》2004年 第11期

 

《本頁麵的文字允許在知識共享 署名-相同方式共享3.0協議和GNU自由文檔許可證下修改和再使用。》

使用請署名作者：陳炬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