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一個是美貌，另一個是當官。這兩樣東西的失去，都是瞬間的事，一下子就沒了。有人以為自己是慢慢地老，在旁人看來，你是斷崖式的一夜就老了。有人以為自己慢慢退出官場，在旁人看，你是一夜之間什麽權力也沒有。因為你們得瑟都是在最高點，別人拍馬屁也是最高點。稍微下坡，昨日黃花，沒人理你。...

老顧，太太，我覺得結婚後，你是越來越漂亮了。顧太，我自從結婚，長了一百多斤，你什麽審美？不如把鄰居那個四百磅，走路拄拐杖撐著的娶過來，我讓賢。老顧，不能這麽說。人都會老，體重都會增加，有的人歲數越大心靈越美，這種心靈的美有種老來特有的優雅。...

都說我活得慘，有活得比我慘的。我說個老孫的故事吧。老孫和我，上學的時候住一個學生宿舍。他回國搬運了個老婆。那時窮，也沒見折騰。後來我們都畢業找到了工作，他老婆好像開始不對了。她老婆堅信有個東西叫融入主流。有兩個臭錢就要融入。...

隔離開始的時候，顧太說要和老顧開個會。老顧聽到開會兩個字，心裏咯噔一下，說老夫老妻，聊個天，不要冠以開會顧太正色道，就是開會。兩個人在餐桌坐下來，顧太做主旨發言。...

今天幹活之前，在樹蔭下喝咖啡，吃炸南瓜花，說點題外話。想起了楊憲益。楊憲益接受采訪，講文革經曆。說他和英國妻子戴乃迭都是酒鬼，夜裏喝了半瓶好酒，突然有人敲門，把兩個人帶走了。一走就是好幾年。老楊然後反複說這瓶酒，不是茅台就是五糧液，要是知道來抓我，我就把那瓶酒喝完了。...

挺川後援會來了個新人，剛從外州搬來。老顧太太和她吃飯。老顧太太說，你先生是美國人，玫瑰的先生也是。對方說，我先生是高加索人。接下來又說，我的綠卡是自己拿的。...

在馬路邊撿了輛沒鎖的共享自行車，沿著長安街往天安門騎。看到久違的三味書屋。我出國前，這三味書屋在知識分子中很有名。趙紫陽那幫人鳥獸散，留下點窮酸的知識分子定期在此高談闊論。我相信國安肯定是有報告定期匯報誰又在這不負責地胡說了。...

老顧在公司裏當VP，掙得多，老婆不上班。老顧的老婆是不幹寂寞的人，以前老顧去上班，她就和閨秘弄點插花下午茶之類的。她是個沒常性的人，什麽事都幹不常。一件事幹不下去的厭倦的時候，老顧和女兒就像有第六感，馬上能察覺。老顧老婆的臉會突然繃起來，沒血色，發黑。...